“单吊八条,自摸清一色。”
一袭黑色襦裙的如心,熟练的推倒麻将,神态平静的抬起头,看了看其他三人。
“你怎么又胡了?”贱天霄一脸郁闷的掏灵石。
一旁的秦阳更郁闷了。
就不该为了打发时间,教给这些人麻将。
甚至为了杜绝大家实力都强,可以轻而易举的作弊,记住所有的牌,还专门弄出来一个自动麻将机洗牌。
然而,他也就在第一天赢了点,后面那叫一个惨,逢赌必输,跟谁打都输。
“季公子,要不我们赌大点?要是你赢了,这几个月赢你的灵石,都还给你,你要是输了,我也不让你吃亏,我给你发个超大的红包。”
说话的姑娘,名叫听雪,就是几个月之前,跟如心一起慕名而来的,这个名字也是新改的艺名,之所以也是听字辈的,纯粹是蹭听雨的热度,图一个好兆头。
她现在是藏香阁的一号麻将迷,连有人点了她聊天唱曲,都变成了找她一起打麻将。
而二号麻将迷,就是逢赌必赢,堪称女赌神的如心。
她这接个月赢的灵石,比正常上班赚的要多好几倍了。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除了不知道钱是什么的贱天霄和穷的只剩下钱的秦阳之外,别的人都没人敢跟她一起玩了。
“是啊,季公子,我们赌大一点。”如心也吃吃的笑着,在一旁搭腔。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们死了这条心吧!”秦阳断然拒绝,毫不犹豫。
打发时间可以,反正都是随便玩玩,输也输不了什么,赌这么大,绝对不参加。
“啊,该吃饭了吧,我们散摊吧,下次再玩。”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秦阳就直接站起身,不玩了。
说起来,这事归根到底,还是怪神朝的办事效率太差。
又拖了几个月时间,还没什么结果。
献国公跟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跟叶尚书斗的如火如荼,几个月的时间,只要有人帮着叶尚书说一句话,献国公就冲上去咬着不撒嘴。
这俩人还没倒呢,刑部就先倒了一个侍郎,三个郎中。
工部倒了俩,兵部倒了俩,户部倒了一个。
这些可都是常驻离都,有资格参加常朝的人,没有一个是正五品之下的。
至于下面的其他人,就没的数的,反正数量肯定多的多。
叶建仲这个老银币,阴成这样,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对付谁吧,以目前的情况,只有他身后靠着某个亲王才会这么干了。
献国公疯狂咬人,其他俩亲王,根本就不管,没关系的人,也都作壁上观看戏。
这种情况下,叶建仲身后是谁,想要隐瞒,是绝无可能了。
两个月前,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叶建仲身后的,乃是赵王,大帝的次子。
放到明面上了之后,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叶建仲跟献国公之间,更是斗的热闹了。
以至于,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开始的迹象。
掀了桌子的秦阳,现在也已经没什么人理会了,也就是偶尔会有一个差役,例行公事一般来转一圈,确认了秦阳还在离都就得了。
秦阳敲响了震天鼓,当时是闹的沸反盈天,多少人都等着看好戏呢。
现在发展成了,好戏是有了,可不是当时那件事的好戏。
按照规矩,秦阳现在是要待在离都,随时接受传唤,等着正式开审。
要不说了,秦阳实在是无聊了,又不敢随意的去别的地方待着,只有吉祥街最安全,这也开始搞些事情。
就因为这接连不断的事情,弄的秦阳的拍卖会,也已经好几年没有开过了。
毕竟秦阳本尊,现在还在苟的状态,不太适合露面,拍卖会什么就别开了,省的有人去闹腾,也未必有力量能解决。
窝在房间里,秦阳琢磨着,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原告被硬生生拖死的情况,又不是没有听说过。
搁到这个世界,原告被硬生生的拖到老死,应该也不会让人太意外。
怎么搞,是得好好想想了。
秦阳闭门修行,一边苦思冥想。
而藏香阁里,如心拿了新赢的灵石,开开心心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怔怔出神。
她被卖到藏香阁,虽说卖艺不卖身,可也成了双面间谍。
这于之前献国公府里备受其中的幕僚身份,落差何其大。
她有过惶恐,也有过不安,不知道未来在何方,她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所谓的幕僚,也没有任何的神朝编制。
一朝失宠,若是想得开,她可以如同听雨姑娘一般,忽悠一个有背景的二傻子,欢天喜地的被接走。
可若是想不开,就是如今这样,有的是人喜欢她这冷冷清清,颇有些孤傲的性子,得不到了,见得少了,就觉得倍感新鲜,被人吹捧。
等到哪天扛不住压力了,遇到一个不讲理的纨绔了,她也就彻底从妓变成了娼。
可说到底,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妓的身份。
任人宰割。
当时来藏香阁,不少人很意外,她却义无反顾的来了,至少这样能证明她的价值。
来到这里之后,感觉就变了。
尤其是学会了打麻将之后,灵石既不是出卖色相而来,也不是当幕僚当内奸被人赏赐而来。
基本都是她自己赢来的灵石,这种感觉特别新鲜。
如同多年的重担都卸下了一般,甚至有时候都在想,当初若是被完全放弃了,只是单纯的被卖到吉祥街,其实也挺好的。
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盼头的,可以自己赚灵石,给自己赎身,最后落得一个自由之身。
但现在,她依然还要去完成任务。
依然还有更加沉重的枷锁。
好几次,她都想一了百了,直接告诉了贱天霄,告诉了季无道她的身份。
可每一次都鼓不起勇气。
吉祥街有吉祥街的规矩,莫问过往,莫问前程。
所有进到这里的姑娘,都不会被问及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