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规则下有罪还是无罪,墨家就是裁判。
各国之前未必就对墨家心存幻想,但却可以用墨家来争取自己的利益,用媾和来威胁韩国以获取支持。
现在,韩国不需要低三下四地恳求了,因为墨家没有先打韩国,而是先打了齐国。
如此一来,秦国的态度已经不重要秦国进退不得,墨家不会相信秦国,所以墨家的驻楚军团被秦国牵制了。
主攻方向既然是在泗上,那么魏国的作用和价值也就体现了出来。
粮草、民夫、后勤这些,必须要魏国的支持才行。
公子罃擦干了之前因为感叹弱国无外交的眼泪,立刻开始了在诸侯和权臣之间的游走。
他要趁这个机会,做掉公子缓,分配一部分利益,收拢武卒之心,为战后的变革变法做好准备。
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一战打输了,大家都要完蛋。
但要打赢了,魏国便还有可能雄起。
所以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一方面秘使人传号于庞涓,以做好军事政变的准备;一方面又和韩、齐等国展开斡旋,借助墨家的威胁使得韩、齐、魏之间达成了协议。
…………
齐韩魏卫仓促出兵,不等赵、燕、秦的配合,其实相当危险。
不过作为战争的主动起者,适并不能在一开始就知道齐国会来一次“围魏救赵”这样的手段。
他只是想争取时间,再争取至少一年的时间将江汉南阳淮西彻底消化的时间而已。
所以在不知道齐国打算的情况下,适自然是按照自己规划的那么来,以便调动齐军。
墨家现在的局势,危险的是西线,也就是六指那边,只要能够争取到时间安稳渡过这一年,不使诸侯在一年内动进攻,那么西线的危险也就解除了,墨家对北方诸侯就可以形成东西对进互为犄角的局面。
他想调动的是齐军,让齐、韩、魏之间出现一个空隙,难以拧成一股绳。
但还要提防着韩魏赵真的攻击泗上。
所以为了达成这个调动的目的,整个泗上的墨家都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和欺骗。
八月中,胶东大局已定。
又是请神又是编妻妾入伍的即墨城只守了两天,第三天还没结束就被攻破。
一共凑了两千支古旧的火枪,三门小炮,剩余连铜戈矛都配不齐。
若是墨家还在冷兵器时代,田仲守的手段或许能够守住,可毕竟时代变了。
靠那点小手段挡不住墨家的攻势。
城破之后,田仲守屠戮妻妾子女后自杀。
有个小妾不想死意图求生,但田仲守认为城破之后人人都该死不死就是不忠于君,而且尤其是按照墨家的行事风格自己的小妾若是不死将来必要改嫁别人,于是振奋精神于大乱之中寻到试图逃走的小妾捅死。
此战之后,墨家已经完全占据了诸城、高密、即墨。
随后,墨家在商丘附近的主力开始向东行军,大张旗鼓,实际上却到了沛邑附近后就在墨家完全控制三十年的村社里隐蔽修整,而大批的二线预备役的士兵假装朝着莱芜方向前进。
适也亲自带人前往莱芜方向,作出大军前进行动缓慢的假象。
一些马后面拉着木头做的假炮,每日间慢悠悠地朝着莱芜方向前进。
这一切都是为了诱骗齐国回师的同时,又防止主力部队长期行军疲惫,以及提防韩国可能攻入泗上以救齐。
当年齐墨之战,墨家在莱芜打过一场打仗,如今又要假装攻下莱芜以从东、南两个方向威胁临淄。
宣义部也是开足马力,大肆在官方的报上大肆宣扬。
诸如《商丘一线固若金汤》、《打碎任何阻止利天下大业之人的狗头》之类的文章,整日书写布。
大有一副要在宋地死守而主力即将攻破临淄的意思。
除此之外,宋地许多地方也开始动民众,修城池、搞备战、开大会、搞动员。
诸如靠近韩国的几座城邑、宋国的商丘等地,都在忙着修城墙,大有恐吓韩国不要轻举妄动攻入泗上的表达。
不久之后,适在曲阜附近公开露面,在鲁国国都做了一番要将利天下大业进行到底的宣讲,鲁侯连个屁也不敢放,民众欢呼沸腾。
这一切,都在试图告诉诸侯,墨家这一次要攻临淄,而且在商丘等地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如果韩魏敢于攻入宋地,必将有来无回。
真的攻下临淄,适此时毫无兴趣。
在齐国的野战主力被歼灭之前,适根本不准备动临淄,临淄终究是大城,攻取不易不说,一旦攻下临淄墨家的战线就会拉的太长,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