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出来一个人画押,如果你们的父亲没有救活,这是你们父亲的命。和医生无关。谁来画个押!”寅一郎问两姐妹,根本不提十个小银币的事情。在那个村镇里面只有少数人知道银币这种东西,知道银币的人里面也只有不到两成拥有银币。在镰仓在四国已经形成的‘钱’的概念,普通倭国人既不不知道,更不理解。
姐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画押,丸子向前一步,“我听寅一郎吩咐。”
没多久,丸子的父亲就被送进手术室。三人在外面的长椅坐着,看着手术室的窗户明亮起来。
“寅一郎,医生在怎么治病?”丸子看着明亮的窗户,不解的问。
“他们在努力救你父亲。”寅一郎安慰道。他实在是不敢说医生正切开病人的肚皮,把发炎的阑尾切除掉。若是两姐妹知道的话,只怕会惊声尖叫。便是在四国,医院里面的人备有官兵,不管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扰乱秩序,都会用棍子敲他们脑壳。
听到自己能明白的话,两姐妹都安心的沉默下来。寅一郎心里面则有些遗憾,他觉得自己未免太冲动了,十个小银币,这次出门赚到的钱只剩下四个银币。难道自己一定要和松冈合作么?
这个疑问并没有纠缠寅一郎太久,他自己其实知道,在松冈提出要求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道路可走。
正在想,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片刻后,几个官兵冲进医院。这把寅一郎吓了一跳,接着有穿治安官官服的人跟着快步进来,寅一郎发觉自己认识这位。就是前几日挥着大刀拦在他前面的那名武士。
就在寅一郎忍不住想躲起来的时候,医院的倭国工作人员连忙迎上来,武士立刻喊道:“医生在么?有医生在么?”
寅一郎心中一宽,这才觉得背上额头上有汗冒出来。这些人不是来抓自己的,而是来看病的。
“医生在做手术。”倭国本地工作人员连忙应道。
“请医生出来。”武士喊道。
“混蛋!怎么这么没礼貌!”武士背后传来喊声。
没多久,穿着更高级别官服的男人走进医院。武士立刻低下头,不敢造次。
很快,医院里面的管理人出来迎接武士,一众人就前往其他屋里面说话。这时候官兵们开始到处看,两姐妹吓得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寅一郎也低下头,不愿意和官兵们打照面。官兵们看三人都穿着平民服装,都没带武器。又是一男两女,也没特别在意。
过了一阵,大夫走了出来,摘下口罩,大夫用埋怨的语气说道:“你们若是送来的再晚些,就有大麻烦了!”
“救过来了么?”寅一郎连忙问。
“嗯。脓液没有漏出来。你们是住院观察几天创口,还是怎么办?”
“当然留在这里。”寅一郎立刻答道。
“那就办住院手续。”医生说道。
两人正用汉语交谈,就听脚步声响,高级别治安官和医院的高级人员过来。就听高级人员说道:“镰仓城里的高官被刺杀,伤的很重,需要立刻手术。还需要输血。”
怎么又发生了刺杀事件!寅一郎心中甚是惊讶。他知道镰仓幕府的人对于大宋的态度是不信任,同时也很敬畏大宋。所以得是什么样的高官,又是如何沉重的伤势才能被迫来大宋的医院求助。
正在想,医生先对寅一郎说道:“你去前台办住院手续。”
寅一郎马上带着姐妹俩离开,这里已经有好多官兵,他实在是不想和官兵们打照面。
办了手续,送病人去了病房。外面的种敲了一声就停下了。这说明已经凌晨一点。两姐妹已经睡了一次,寅一郎叫醒他们问道:“我带另外一个回你们家报信,你们谁留下照顾?”
“我们都留下吧。”丸子说道。
“……也好。”寅一郎觉得自己有点莽撞。孤男寡女半夜一起回家,定然会被人说闲话。
寅一郎此时只觉得口渴的很,知道医院里面提供水,他就出去弄点水喝。出来之后就发现通道上站了好些岗哨,见到寅一郎出现,立刻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浑身不自在的通过走廊,按照水房的标志方向前进。后面响起问道:“喂,小子,站住。”
寅一郎只能停下,转过身,就见和他交过手的那名武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背后。
“就这么站着别动。”武士的声音里面颇为不怀好意。就听他的脚步上慢慢靠近,寅一郎心中越来越不安。难道那名武士认出自己的背影?
就在此时,却听得走廊另外一头响起医生的声音,“那个病人家属,你知道输血是怎么回事么?”
寅一郎立刻转过身,大声应道:“听说过。”
“那你过来验血吧。”医生的声音里面满是欢喜。
见到医生说话,虽然不知道医生说什么。武士也不再造次,只能看着寅一郎快步从他身边经过,和医生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