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脸上一红,低了低头,羞涩道:“栾教习,我好心给水你喝,你却是恩将仇报来笑话我。”
栾廷玉听言大笑:“哈哈。。。如郑相公这般天下少有的豪杰,又有哪个女子能不喜欢。三娘你遮掩也是无用,如今独龙岗上,哪个不知你是看上了那个郑相公,便是祝家老太公也绝口不提定亲的事情了,如此也算成全你了,你当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栾廷玉是过来人,见多了这些事情,也见多了心爱不可得的悲剧,心中自然是希望扈三娘能得偿所愿。
扈三娘听得栾廷玉之语,慢慢抬起头看向栾廷玉:“栾教习,你为何这般年纪了也没有娶门亲事,生个一儿半女的?”
若是平常,这种话语哪里能当面来问,若是当面问了,那便是极为失礼的。此时扈三娘显然是没有想那么多,与其是问栾廷玉,不如说是扈三娘自己也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这答案显然关乎扈三娘自己。
栾廷玉倒是没有在意扈三娘失礼的问话,只道:“年少拜师习武,三十岁前在江湖走动,会了江湖不少豪杰,到得几年前还居无定所,在祝家庄几年,倒是也有想过这个事情,却是拖了下来,如今,兴许是该生个一儿半女的时候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栾廷玉在这个年纪一朝走生死,当真没有了年少的那份洒脱,似也看透了许多东西,也转变了一些思考。
“栾教习年轻的时候,就没有看上哪家的小娘子?”扈三娘又问。
栾廷玉略微沉重道:“年少轻狂时,江湖儿女,两情相愿之事,总会有发生,却是我辜负了良人。”
“栾教习可有后悔?”扈三娘也许主要是想问这个问题。
“后悔?哪里能不后悔,若是此时身旁,端坐一个少年郎随我打马飞驰、舞枪弄棒,猎得几只野鸡野兔,晚间与之畅饮几杯,饮罢听他对我说上一句,父亲,我要与你比试几番。三娘,你说这般日子是不是死也瞑目了。”栾廷玉双目有了些许憧憬。
扈三娘点了点头,脑中似乎也在想着栾廷玉描述的场景,开口笑道:“栾教习,你在说门亲事也来得及。”
栾廷玉转脸就是笑,转头看着扈三娘笑道:“哈哈。。。若是我儿子以后还能再娶个三娘这般的小娘,生得几个儿孙,此生足矣。郑相公好福气啊。”
扈三娘听言更是脸红,开口只道:“栾教习,你连个妻室都没有,还想有儿子。便是把你自己的事情顾好了再说别人吧。”
栾廷玉笑而不语,只是慢慢往前。
沧海之上,三艘大船实在显得渺小。船上众人,除了郑智与一些船工,没有一个不是晕眩呕吐,全身无力。便是赵良嗣,也躺在船舱之内,站不起身形。
大海,终究与陆地是不一样的,大海有大海的规则。
郑智站立在船头,目光注视着这片汪洋,眼前除了一望无际的波光,哪里还有一点其他景致,却是这般,郑智也看得目不转睛,似乎有许多回忆在心中一一闪过。
船舱之内,却是也有几人在注视着船头的郑智,这几人虽然头疼得无比难受,却是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郑智。
“大哥,此时便是良机啊,满船之人全部躺在船舱不得动弹,今夜不动手,等到这郑智身边的军汉都恢复过来,那便没有机会了。”一个汉子说道。
“今夜动手?你看我们几人,都是身形无力,你看那郑智,站得稳稳当当。众人皆说这郑智武艺绝顶,我们这般状况,哪里能敌得过。”这被称作大哥的汉子答道。
“大哥,我们不与他正面厮斗便是,今夜偷袭之,必能得手,过得今夜,再想杀之,何其困难,太尉交代的事情,若是做不成,东京的家小,哪里还有活路。”这汉子见自己大哥瞻前顾后,心中更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