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东西从府衙里被搬了出来,一个时辰不到,这府库已然被搬空。
郑智打马而上,抬手与祝龙示意一番,随即起了马步往城南而去。从北城而入,自然往南城而出,郑智还要加快速度往杭州赶去。
却是队伍刚刚动身不久,还未出城,便是南城城门处被几百士卒拦住了。
街道不窄,也不过就是这么个街道,两方人马相遇,自然相互堵在了一起。
鲁达已然就在头前大喊:“何人胆敢阻挡洒家去路,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郑智打马往前,已然看到鲁达狰狞的表情。
头前一个军将骑着一匹不错的健马上前拱手道:“我乃亳州兵马都统制韩迁,接到知府命令,所有人不得出城。”
鲁达手已经握到刀柄处,郑智打马上前示意了一下鲁达,开口说道:“韩统制,本经略军令在身,急往杭州剿贼,你再阻拦,便以叛贼论处,还不快快让开道路。”
韩迁看得郑智两眼,却是开口答道:“此时不得出城,等候我家韩知府来了再说,陶知府自有计较。”
郑智听得眉头一皱,这便是难以善了的意思了。郑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似乎总有些不顺利,心中犹还记得童贯带兵征辽之时,过境州府也是这般抢的州府衙门,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自己不过才抢得第一票,却是被人堵在了这里,心中耐心实在有些不够用了。
只听郑智开口问道:“你让是不让?”
韩迁回头看得自己麾下几百人马,心中也不慌,便韩迁心中认为对面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军容严整,却是怎么也不相信这些人敢在这谯县之中动手伤自己麾下的军汉,只道:“恕难从命。”
“好,韩统制,既如此,那就怪不得本官了,本官在杭州前线战阵之上等着你。”郑智说完回头挥了挥手。左右士卒双腿夹紧马腹,往前躬身,便是战斗的准备。
郑智这句在战阵等着韩迁,自然也有所指,如今江南剿贼,正是枢密院调兵谴将,调这韩统制往前线去自然也不在话下。
便是此时身后也传来大喊,正是那陶知府,声音传来:“韩统制,快快拦下他们,衙门里的钱都被他们抢去了,你的钱也在里面啊。怎么也不能放他们走了。”
这韩迁一听,哪里会让,更是听不进郑智的威胁,或者也没有听懂,开口怒道:“便是你们强抢府库,此等大罪,还不束手就擒。”
“哼哼,韩统制,这府库里有多少钱是你的?”郑智阴沉笑问道,回头也与左右又说一句:“传令往后,全体准备,打马冲出去,不得下手杀人。”
便是郑智自己也不知道这一趟到底得了多少财物。
韩迁以为这郑智说这么一句话是有认怂的意思,或者是想有个商量,开口答道:“府库存银三成是我的,此事没有商量,你一分也不得带走,否则今日休想出这城门。”
“哼哼,三成倒是不少,难怪你如此拼命。”郑智出得刚才一问,便是想确定这个统制是否清廉,此时已然确定。就是不问这一句,看得头前这几百老弱病残,郑智大致也能猜想。
这大宋的天下,已然烂到了骨子里,清廉的官员已然比凤毛麟角还要难寻。也难怪处处有反贼,也难怪面对辽金,如此不堪一击。尊重读书人的国策是对的,但是独尊士大夫便是大错特错,否则便是如今这么一个结局。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此话当真不假。也难怪后世朱元璋,抓到贪官就要扒皮充草,即便只贪十两也要扒下人皮之后填充稻草,放在衙门里警示后来官员,后到任的官员第一件事便是去看这张衙门里被剥下来的人皮。
用这种过犹不及的手段来惩治文人,实在是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只可惜这种手段,随着朱元璋一死,慢慢也就成了一纸空文。
“鲁达,去把这厮拿了!”郑智话语一出,已然打马起步。
鲁达听清命令,一声大吼,马匹飞奔而起,刀也不拔,赤手空拳直冲那统制韩迁而去。
韩迁哪里想到鲁达会突然发难,慌忙之间拔出腰刀便要抵抗。
鲁达来势何等惊人,健马瞬间便到这韩迁面前。
韩迁也是来不及多想,只是反应之间,拔刀便往前劈去,想要挡住冲来的这员黑脸虬髯大汉。
鲁达哪里会被这韩迁劈中,身形轻轻一避,刀锋便错了过去,再侧身伸手往旁一抓,一个汉子就被凌空抓起,被鲁达双手摁趴在马背之上。
郑智也到得一旁,手中马鞭左右抽打,马鞭抽打在这些没有甲胄的老弱身上,霎时间惨叫连连,皆往旁边避让。
史进、林冲、燕青、武松等人随后也到,有样学样,马鞭抽打不止。亳州这些老弱,哪里有反抗的胆气,便是自家都统制都被人抓去了,又被这马鞭抽打得皮开肉绽,全部往两旁退去,寻着街边门店就往里钻。
这些士卒,当真比山贼都不如,散得飞快,鸟兽一般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