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即看着玉鼎真人,加重了语气缓缓道:
“所谓的小世界,也曾是你所熟悉广大世界的一部分。”
“欲速则不达。”
“这……”
玉鼎真人脸色微微一僵硬,嘴唇张了张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事实确实是这样,脸上神色不由得有些挫败,而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掌却在他的肩膀处轻轻拍了拍,愣了一下,楚烈那似乎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平静地响起:
“现在的人族可不是你熟知的那个一切都要祈求神明仙人的人类,在你们沉睡的时候,我们也在变强……”
“我们?”
玉鼎真人呢喃着重复了一遍楚烈的说法,抬眸便看到楚烈看着自己露出了一抹略有些放松和温和的笑容,这种罕见的笑意已经足足两年时间不曾出现在了楚烈的脸上,上一次还是他知道自己就是白帝之前的时候,不由得神色微微一怔,便听到了楚烈放松的声音:
“对,既然那个也自称为白帝,属于白帝的责任和名号就归他好了,你没有明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的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凡人……‘我’的人格出现最多也只有几百年,而另一个我的性格和数万年甚至于更漫长的白帝一模一样,十万年和区区数百年,谁才是真真正正的白帝很清楚了不是吗??玉鼎你不必隐瞒,可能悟空他们不知道,但是你的身份肯定看得出来,‘我’才是异常,对吧?”
玉鼎脸色一白,嘴唇嗫嚅了下,刚刚想要解释,就看到眼前的楚烈无所谓地低声笑道:
“仙书上说过的,所谓祸乱心境,被斩出了身躯的心魔……就是我吧?”
“既然是心魔所化,虽然也拥有本体的力量属性,但是肯定不会是本体的对手,所以才会出现战争之中修为骤降的情况……不过我依旧无法理解……将和悟空他们的记忆,将对于人间的眷恋当作心魔斩出肉身,呵……白帝,另一个我,究竟是什么样的思维?感情对于神明真的是阻碍吗?”
复杂地笑了笑,楚烈看着额头冷汗直冒的玉鼎真人,温和地笑了笑。
“不能激活白帝记忆,是因为一体两面,对面的白帝也会有所察觉,你一直称我为帝君,是想要让我以假换真,成为真正的白帝吧?”
“抱歉,我拒绝……”
“那天庭的荣耀,我不必背负,毕竟是下凡之后在人间诞生的变化,我属于人间不是吗?转世之后,原本的心魔之躯也已经变成了温暖而真实的血肉之躯,我有属于人的身体,属于人的感情,我是人,不是白帝的一部分,也不是被斩出的所谓心魔,以前是,现在不是,未来更不可能是,不要叫我白帝了……”
“叫我楚烈。”
楚烈声音微顿,这句话说出口便感觉到了从心而外的放松感觉——终于不必背负着根本不知道的过去,自己不明了的职责前进,为什么要重建地府?因为你是白帝,你有责任……为什么要抗击敌人,因为你是白帝,你有责任,为什么……
感觉跟傀儡一样……被过去的‘自己’所操纵着。
真的……那个白帝是敌人,真的太好了……
现在,重建地府是因为人类的灵魂安全,抗击敌人,是为了保护着熟悉或陌生但是同样美好的人间,作为一个人,而不是神去战斗,比起力量,比起战斗本身,为何而战,因何而战,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我曾经失去,但是终究找回。
楚烈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挑浮现出了一抹温和释然的笑意:
“我叫楚烈,这名字是我地球的爷爷取的,老人家想了一整个晚上,西楚霸王的楚,秦王奋六世之余烈的烈,生于华夏而长于教廷,学剑于东玄天山弈剑听雨阁。”
“至于白帝……”
“当为我剑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