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婆!”
“阴婆!”
连喊三声,没有人回应,手电筒照光,我大步冲向里屋,空间虽然狭窄,却是一尘不染,一张有几十年历史的老床上,阴婆正孤苦无依躺在那。
没有咳嗽声。
也没有喘气声。
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烂味道。
站在床前,我始终不敢相信看到的画面,老鬼走过去,探了探气道,然后扭头望向我,说道,“阴婆……已经回老家了!”
“咚!”的一声,我跪倒床边,眼泪止不住留了出来,阴婆实在可怜,连个哭孝的人都没有,可以想象,在她油尽灯枯弥留之际,心里边,充斥着多么重的无奈、悲痛、绝望。
“啊!”
老鬼突然叫了一声,“老林,你看这?”
此时,才发现面容苍老、瘦骨嶙峋的阴婆睡在血泊中,底下的床单,流淌着触目惊心的血水,老鬼又吃惊道,“不是人血,是鬼血!”
“咔咔!”
正在震惊时,整幅床突然晃动了,更可怕的是,早已断气的阴婆,上下颚在合动,嘴里突然发出及其古怪的声音,她在磨牙?
起尸了?
老鬼动作很快,抽离出一截红绳,开始绕着床板缠绕,我也取出一张白色符纸,咬破手指,在符纸上写下一个缭乱的繁体“令”字,然后贴在阴婆额头上。
不过阴婆冰冷的身体,仍在抽搐。
人死有因果,才会出现这种反常现象。
“反常即为妖,我心里总觉得不安啊?”老鬼开口道,“老林,你怎么看这事?”
我回道,“阴婆后半辈子,都在这栋小屋子渡过,按理说,不会惹到其他因果啊?”此时,阴婆那张干裂的嘴里,猛地张大,居然喷出一缕缕黑气,是尸气。
为了保险起见,老鬼又拿出三块铜镜,布置在床的三个方位,最后,又出去一些黄纸符箓,贴在整个屋子的墙壁、房梁、窗、门……
即便如此,阴婆的尸体还是没有安静。
没办法,我只能联系师父,让他过来安排下葬事宜,也打电话给周老,奇怪的是,电话里的周老,语气里没有什么过度悲伤,在说完会尽快赶过来时,反而一个劲说道,“小子,无论花什么代价,一定要护佑好阴婆尸体,一定要护佑,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阴沉沉的天,大雨即将来临了。
漫天刮动的冷风,吹得人脸皮发疼,刚打完电话,想去车上拿点东西,一出门,却在唯一的出入口处,发现了几个来历神秘的瘦高人影!
他们个头都很高,感觉超过两米。
身材却是很瘦弱,脑袋也很小,不是走路,而是蹦跶着跳过来,动作僵硬,仿佛是几条竹竿随便搭在一起,看着不像人,他们从黑暗中跳出来,身体逐渐发生变异,一寸寸红光在蔓延。
妖异的红光升腾,我也看清楚了情况。
那是几个形状奇特的木偶人。
它们跳动的方式更奇特,像是原始的奴隶社会,空旷的草原上,那些巫婆在夜里围着篝火神神叨叨的诡异画面,
“跳尸?”
老鬼发现异常走了出来,“靠……这是他娘的什么法术?”操纵木头人,我也没有见过,看过去时,傀儡木人的身上,也没有贴着符纸。
距离二十米时,看得更清楚了。
一缕缕红雾冒起的傀儡木人,发红的躯体上,密布一段段古老的刻纹,我和老鬼看不懂,只是知道,这些鬼怪刻纹是傀儡木人的驱动力。
“怎么办?”
“当然阻止它们……”
“难道,这些木头人来抢尸的不成?”
“只有这个解释了!”
“和尸斗,和鬼都,可从来没有和木头人厮杀过啊?”
……
我们冲了出去,老鬼手上拿出个瓶子,当中的黑狗血一把撒了出去,狗血沾到傀儡木人,却没有冒起一点黑烟,老鬼皱着鬼脸道,“我靠……忘记了……这不是诈尸……难怪黑狗血没有反应。”
下一刻,我也喊道,“这不是阴魂……朱砂也没用。”
好在的是,几具躯体通红的傀儡木人对我们置若罔闻,直接无视,依旧朝屋子里冲去,我和老鬼连忙抽出几张符纸,贴在傀儡木人额头,也没有一点效果,然后用克煞的红绳、铜钱都没用。
“嘭嘭!”
一串剧烈火苗升腾,老鬼喷了一口三阳酒,烈火烧在木头人身上,依旧是徒劳无功,我则拳打脚踢,自己却震得发疼,这些看似竹竿的木头人,坚韧无比,不知道什么特殊材质打造的。
就连扎纸刀,也割不破。
诈尸跳动的木头人,没有发出声音,此时,两米多高的体型直接粉碎了一片屋檐,瓦砾纷飞,两条屋梁都倒塌下来,门口显得一片狼藉。
“铿!”
就在绝望时,即将跨进门口的一个傀儡木人震退,老鬼连忙喊道,“老林,人血,可以压制它!”
没来得及高兴,狭窄的屋子里,突然传出镜子破碎的声音,我连忙冲进去,紧接着,就看到一副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画面。
死去的阴婆,身体在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