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老头送完饭就跑，加兰德只好埋头干活。他干了一会觉得累了就找个平坦的地方睡觉。过不知多久老头又来了，还告诉他，现在是中午，可以吃午饭。</p>

有饭吃，加兰德对他又有了些好感。虽然这里干的活异常恐怖，但吃的还不错，说实话也没有生命危险。少年多想想老头的好处，便坦然接受。</p>

老头为了让他放心，又塞给他两块银币，还告诉他说：“这些都是预付的工钱。你不要怕我骗你，我有工钱付给你的。只要你好好干活，剩下的银币也都会给你。”</p>

想到一天竟然能赚一块银币，少年笑得合不拢嘴。心想着：“我在这好好干，一个月就能把一年的工钱都赚了。可以让娇娇娆娆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p>

只是有点事少年仍然好奇，他一边吃一边问。</p>

“荷敏托老师，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p>

“我说过了，我是一名隐士、就是所谓的贤者。”</p>

“可是……隐士到底是干嘛的，只是躲着不见人吗？”</p>

“哼！当然不是。”老头对少年的鲁莽很生气，他吊着嗓子解释，“是隐居的修士，避开人群独自修行。”</p>

“修行什么呢？”</p>

“真理啊，笨蛋！”</p>

“可为什么要躲起来修行呢？”</p>

“因为真理——”老头说起这个非常自豪，“是造物者的法则，是永恒的，不以人们的喜好而改变。人群中充满了谎言，与人离得越近，离真理就越远。”</p>

“噢……”少年觉得有道理，又问，“那你是不是懂得很多知识啊？”</p>

老头被问得一愣，然后又大笑着摸着胡子：“年轻人，世上的知识好比天空中的繁星，你努力地数，能数出多少个？”</p>

“但是您数出来的，肯定比我多吧！”加兰德略微拍了些马屁，老头十分得意。他见时机成熟便问，“老师，我有些困惑，从来也没遇上合适的人来请教。不如就请你解答吧！”</p>

“好啊，你讲吧！”老头得意的时候，撒耶坦正在他身后，偷偷把破袍子上的洞戳得更大。</p>

“有一个人，嗯，但是也不太像人。就是那种有点像人却又不是人的……人。”加兰德努力地描述着。</p>

他最近突飞猛进地学会了许多北方话，一部分是在城堡里自学的，一部分是古温克教的，还有很大一部分，说来惭愧，竟然是恶魔教的。</p>

恶魔有种奇怪的心灵感应，可以把心底藏着的话语通过未知的语言传达出来。世上没有任何一种人类的语言能够成为恶魔沟通的障碍，这是他们超越人类维度的一种体现吧！</p>

“这个人，他时隐时现，来去自如，时常以亵渎亡者为乐。他自称为‘恶魔’，你知道恶魔是什么吗？”</p>

“恶魔？！”荷敏托老师听了，大吃一惊，而后又非常振奋。他摸摸秃脑袋，笑嘻嘻露出嘴里的烂牙。“真是出乎我意料的问题啊……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想到这样的问题呢？”</p>

“因为我总是看见这个人。他现在也在，就在你身后。”</p>

荷敏托老师回头去找：“有吗？”</p>

“嗯，现在又在你另一边了。”</p>

撒耶坦就跟着转，反正他始终在老头的身后，老头的视线无论如何也没有落在他身上。</p>

“所以说，就说有这么个人，你能看到。他自称为恶魔，是吗？”老头也没生气，心平气和地问他。</p>

加兰德点点头。</p>

“那么他会和你讲话是吗？”</p>

“会的。”</p>

“哦。而他也并不是这里某个死去的人的鬼魂？”</p>

加兰德摇摇头：“不是的，他不是鬼魂。他不是任何一种人的样子，他只是长得像个人而已。但我肯定他不是人。”</p>

“嗯……”荷敏托老师沉思了片刻，面容明朗起来，“你真是个有想象力的孩子。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撒谎，还时常吹牛、胡说八道。”</p>

加兰德生气了。</p>

“荷敏托老师，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p>

“哼，不可能的。”荷敏托老师站起身，背着手原地打转，“我生平遇到过很多你这样的小孩子，有的说自己能看见恶魔，有的说自己和天使对话了，一个个胡编的跟真的一样。”</p>

“全都是假的！”老头突然暴怒，掀翻餐盘，“就是为了骗点吃喝！”</p>

加兰德吓得坐在地上不敢吱声。</p>

“我告诉你，小子。恶魔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召唤，纯粹的邪恶。他们来到人间引诱人类堕落，使人沦为他的奴隶。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回应这种召唤！”</p>

少年不太明白。</p>

“你说谎、信口开河，都是你心底的邪恶。”</p>

“我没有说谎。”加兰德又偷偷瞥了撒耶坦一眼。</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