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再说什么都晚了，希林的剑转眼间刺穿鹿头人的胸膛。</p>

迷醉的巫祝不知道疼痛，鹿头只发出哼哼的声音。</p>

希林这一剑用尽全力，完全刺穿心脏，又徐徐拔剑出来。他自然不放心，又横着一剑，割开巫祝的咽喉。对方几乎没有什么反抗，便倒在血泊之中。</p>

恶魔撒耶坦在一旁拍手叫好，还怂恿道：“这些血不要浪费了，快些喝下啊！”</p>try{ggauto();} catch(ex){}

“真恶心。我可不想再去一次那种梦境。”</p>

撒耶坦，这个不中用的恶魔，从希林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笑呵呵坐在帐内。他手上拿着几块碎布，拼成一个小小的布偶——他在缝制一个样式很Q弹的不死之物。</p>

“撒耶坦……我被困住时，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现？存心的吗！”</p>

与恶魔的对话，在旁人看来就好像希林疯了，正在对着空气说一些没人听得懂的咒语。</p>

“哟，这个不能怪我。你去过那个地方了对吧？往生的地界。”恶魔有探究人类内心的本事。他可以知道希林在想什么。</p>

“那个地方，真的只有往生的人类才可以去。它与人类世界同属于乐园地界，与地狱而言却是完全不同的地界。造物者如此设计，我们恶魔无法踏足。所以我也很无奈呢。嘿嘿嘿。”</p>

他举起缝制完成的布偶，欣喜地问：“怎么样，可爱吗？我的手艺是不是比先民好得多啊？”</p>

希林看得心烦，举起剑要砍。恶魔抢先一步躲开，又闪身出现在少年背后。他俏皮地笑着，把玩偶挂在少年腰带上。</p>

“所谓往生界，只有先民才能自由出入。远古邪神被困在里面不能出来，天使和恶魔被困在外面不能进去。而那些被献祭的人类，很可惜，只能进入无法出来。我猜现在那个地界里满是白骨，哈哈哈！它就是棋盘上的界河呢！”</p>

希林仍旧愤怒地看着恶魔，他认定撒耶坦什么都知道只是躲在一旁戏弄自己。恶魔没等他说出口，就在给自己开脱了：</p>

“啊，你不要再责怪我了。我陈述的是事实。造物者设计了远古造物以后，又后悔了。无法杀死的远古造物被封在那个旧世界。那里没有时间流动，也没有生死，完全是个被遗忘的角落。”</p>

“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是备受眷顾的新造物。处在充满活力的世界里。”</p>

“不过呢，你必须得小心。因为你特殊的体质，很容易涉足那个地方。一旦你在那里遇到了危险，我根本无法相助。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去那里。”</p>

希林懒得理会恶魔这些说辞。</p>

回头看看目瞪口呆的二位，他擦擦脸上的血，平静地说：“我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这么做。你的朋友早就被谋害了，肉身献祭给巫祝，被它们啄食殆尽，只剩下枯骨和残肢。早就失去了生命。剩下两只胡乱舞弄的手臂，又哪里算是你的朋友！”</p>

说完，他又向巫祝挥砍一剑，割下鹿首。</p>

“万事通——！”</p>

希林召唤血奴，更加令同伴惊异的事件发生。大帐的毛毡地毯下面，原本是草地。地面突然涌动起来，一只手摸索着。那手找到一处缝隙，举着袖剑割开地毯，一个人模鬼样的家伙爬了出来！</p>

“我的主人——！您又召唤我了。”</p>

这家伙再次看到主人，很是欣喜，巴不得继续留在主人身边。希林却懒得和他亲近，宝剑一指地上冒血的无头半人，说道：“这个你带走。头留下，我不想看见它又诈尸。”</p>

“遵命。”</p>

万事通拖起半人迅速离开，只留下地毯上一道宽阔的血迹。</p>

希林脚踩着鹿首，那头颅还活着，呦呦鸣叫。少年的剑锋竖直，对准天灵盖狠狠向下刺。一剑戳穿鹿首，将怪物的头颅切成两半。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疯癫地自言自语：“这回死定了吧，怪物！”</p>

扎卡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p>

“巫祝是神明的使者，他引导着族人，也包括我。你就这么杀了他，我该如何向族人交代！”</p>

“你就说……巫祝去远游了，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反正你也真的不知道。”</p>

希林冷笑着丢弃两半的鹿首，又唤他的血奴出来。血奴带走了残骸。地上除了一片狼藉，什么都没有留下。</p>

年轻的首领半晌无语。他一向虔诚地信奉古老信仰，领导部族时常依靠卜问。若是任何旁人胆敢对巫祝不敬，早被他当场拿下。可是面前偏偏是自己最敬重的勇士，以至于他举着弯刀，样子傻呵呵地满身破绽，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去战斗。</p>

“你还想杀我不成？你让我来卜问命运，这便是我问出的结果。对于鹿首的怪物而言，也是咎由自取。”</p>

不多时血奴归还了两块干净的鹿头骨。希林将那骨头挂在帐内众多饰品当中。除了新鲜一点之外，看不出任何区别，完全混在当中。</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