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返回裁缝小铺的时候，埃塞斯的街道有了微妙的变化。商铺店面有所增减，似乎城市的气质都略有些不同。</p>

希林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记忆里这里有世界上最繁华的街道，再来的时候只看到几家冷清的破店。是这里变了，还是自己变了？</p>

因为永生结界的缘故，房主忘记这个地方的存在，不再收租金，而是钉死门窗当作废弃的地方。整个楼都摇摇欲坠。</p>

“结界之内可以永生，可是，结界外面终究会有变化。这样一两年也许还能坚持，若是十年、二十年可怎么办？”</p>

希林忧心忡忡地在结界外面溜达了一圈。轻轻推开门。</p>

“老师傅，你们在吗？”</p>

希林走向唯一的一点油灯那里。借着昏暗的灯少年勉强能看清这是一条华美的鲜红长裙。</p>

只见老太婆佝偻着坐在床上，眼珠子几乎贴在布料上。吃力地绣着花纹。这手艺，绝对不逊于帝国工匠。</p>

但不知为什么，老头子手拿着小剪刀，正在小心翼翼地拆掉布料上精美的绣花。把她刚刚绣好的心血一点点拆开，金线撕得粉碎了扔在地上。</p>

“啊，你终于来了……”</p>

老头子抬起头看看。他手里握着拆线用的裁刀，抬头时一不小心划破手指，血迹污染了手里的长裙。</p>

“你在做什么？”</p>

“这条裙子上面全都绣满了。我必须要快一点拆，才能让她有继续秀的空间。”</p>

“为什么！”</p>

“你很久都没来，这些布料缝制的衣服已经全都做好。但老婆子的手不能停，一旦停了，她就喘不上气、看不见东西，就要死了！她必须一直这样缝下去……”</p>

老头把手上的裙子呈给希林看。</p>

恶魔的五彩金线永远也用不完。而被剪落的线头，落在地上瞬间成了飞灰消失不见。为了继续活下去，老夫妇一个拆、一个绣，永远都无法停下来。</p>

“永生的结界，原来这是活生生的地狱吗！”希林大吃一惊。</p>

老头子放下手里的工作，颤颤巍巍地起身，为希林倒了一杯“水”。水碗也是空的，积满了灰尘。</p>

“请喝水吧。”老头可能自己也看不清吧。水杯呈到面前，希林假意喝了一口。</p>

“我需要带走这条美丽的红色裙子。我的一位朋友需要一件见人的衣裳。无论缝制到什么进度，都交给我。”</p>

“不行不行！”老师傅紧紧抓着布料。“绝对不可以。你带走了裙子，我的老婆子就要断气了！”</p>

“你们这老头老太的，还要跟我抢吗？”</p>

老师傅不说话了。</p>

“我再买一些布料给你们吧！”</p>

凌晨的时候，他踏上埃塞斯的市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营业。有个商铺刚刚开门，店主在忙着打扫。</p>

希林拿着一枚金币——马粪变的金币，外观和真金没有任何区别，但仅仅能维持一个钟头。</p>

他走到店家门前，商铺的主人看了非常惊讶，很热心地问：“小老爷，您这是要买什么啊？”</p>

“布。”希林随手一指。</p>

“只要这种布吗？还搭配什么花色吗？您买布这是要做什么衣服啊？我帮您参考参考。”</p>

“布就行了，能买多少买多少。”</p>

希林提的要求很奇怪。眼前的钱没有不赚的道理，商家一个劲儿地推荐，为他打包了很多不同花色的布料，最后精打细算抹去零头，一块金币刚刚好。</p>try{ggauto();} catch(ex){}

“喊个伙计帮忙，全都送到那个小楼里。”</p>

“那个地方还有人住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