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清军毕竟人多势众,靠岸的战船也开始发炮还击,遭到炮击的明军,便丢下大炮,开始且战且退,第一排完成射击后便退至最后一排,第二排照此办理,一排接着一排慢慢退向城门,清军士兵虽然也有装备全火器的神机营,但因战术落后,没有统一的号令,形不成连续的打击火力,并未对明军构成重大杀伤,只得虚张声势,慢腾腾的远远追着明军向城墙前进。
待明军退入城中,关闭城门,大队清军终于登岸,乱哄哄地在城下几百步开外整队,等待野战火炮上岸到位。
此次西征,耿继茂并未携带射程可达三里,重达数千斤的大将军炮,只带了数量众多的几百斤重的轻便小炮,可惜射程大多只有三百来步,最重的几门也只有五六百步射程。
城头之上的刘旭磊和焦琏静静地观望着,刘旭磊从未见过清军攻城,今天他想看看这个时代清军的战术水平,当下好整以暇地举起望远镜观察起清军的队形来。
只见登岸清军越来越多,就连骑兵也开始上船渡江了,所有战船全部由浔江驶入黔江和郁江,战船上的大炮也被不断地运上江堤,一些清军推着大炮慢悠悠的向城边运动,更多的人则正在组装攻城幔车和云梯,由于浔州城外没有挖护城河,所以清军不需要组装填壕车。
等了老半天,清军的进攻队形终于逐渐形成,只见火器营队列排在最前面,稍后是携带幔车和云梯的刀枪兵队列,而两翼稍靠后的则是使用弓箭和长刀的骑兵队列。
“很平常么。”刘旭磊不屑的道。
“刘将军,是不是本督带队出去冲一下?”身旁的焦琏习惯了近身搏杀,早已按捺不住了。
“国公爷稍安勿躁,只管放鞑子来攻,只要他们全部过江,便一个都跑不了。”刘旭磊胸有成竹,淡淡的一笑,继续说道:“等他们开始溃散,国公爷便可纵军追杀了。”
说话间,清军大炮已经到位,不过运至火器营旁边便不再前出,刘旭磊目测有五百来米之距,心中纳闷:“难道他们的火炮可以打这么远了?这都可以和独角兽上的轻型舰炮媲美了吧?”
正纳闷间,只见清军队列中升起一面大大的帅旗,上绣一个斗大的“耿”字,大旗下一队军官模样的人,围着一位微胖的华服中年人,此人应该就是耿继茂了,刘旭磊举起望远镜,细细的打量着这名汉奸。
转眼间只听清军阵中战鼓擂起,两侧骑兵纷纷拔出战刀跃出阵来,大呼着往前冲锋,数百米的距离转眼即至城下,刘旭磊立即下令开炮,等候多时的明军炮手纷纷从火盆中抽出铁钎,插入大炮的火门,瞬间便引发炮膛内的火药,大炮一边发出震天吼叫,一边纵跳着向后退去。
顿时数十颗铁质的炮子呼啸着砸向敌阵,只见清军骑兵早有防备,纷纷拨转马头,沿城墙疾驰而过,划了一个弧形奔回本队,只是左右两侧正好交换了个位置。
看到炮子落地后把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坑,然后又接连弹起,蹦跳着向前翻滚,一直滚到三百多米远便已纷纷停下,根本没打到一个骑兵,刘旭磊自嘲的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还挺狡猾的么。”
大约五分钟后,两侧骑兵如法炮制,再次发起冲锋,明显采取了消耗敌方弹药的战术,刘旭磊将计就计,下令继续开炮。
如此反复五六次,刘旭磊便不再下令开炮了,任由清军骑兵再次演戏,因为明军的炮兵小校来报,大炮已经达到连续开炮的极限次数,必须等炮管充分冷却之后才能再次开炮,否则大炮便有炸膛的危险了。
“原来如此?那么……接下来,鞑子的大炮应该上场了吧?”
刘旭磊转头询问焦琏。
“是的,这是鞑子攻城惯用的战术,趁我们的火炮哑火之际,他们便开始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