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仍旧感激,带着些不好意思谢过了裴诀。
他为人处世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又拉的下身份来,所以很是比裴珩会哄人。
一时间,饶是太子知道他做戏居多,也不得不感慨。
本来皇室血脉是最淡薄的,可是经历过几乎灭门的裴氏皇族又不一样。如今看着这样的一个侄子,太子无论如何不能冷漠以对。
倒也算得上相谈甚欢了。
正院里,太子妃听着丫头汇报,点了点头:“这个裴霖你们看来是什么人?”
“奴婢瞧着,怕不是个好相与的。”孙姑姑沉吟:“做事倒是周全的很,只是也未免太周全了。他这回来,给您送的是一对玉如意。”
“不过是拿着陛下和殿下赏赐的东西拿来送人罢了。”蛮儿哼了一声。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孙姑姑顿了顿,还是道:“以前二殿下何时送过呢?”
这话一出,就是一静。
宁鸾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院子里的湘妃竹,半晌道:“把那竹子都砍了吧。”
湘妃竹,真不吉利,她可没那么多眼泪给这些竹子。都不记得是哪一年不死心种下的。她爱的是鲜艳无比的牡丹和红梅花!这竹子,是东院那位的爱好,她没那么高雅。
孙姑姑和蛮儿都是一愣,没跟上主子的思维,不过还是忙应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快午膳了吧?我今儿想吃松鼠桂鱼。”宁鸾摆手,显然是不想说了的意思。
孙姑姑和蛮儿应了,蛮儿就去膳房了。
“娘娘……”
“你是总也改不了,叫什么娘娘呢。”宁鸾失笑。
太子妃是可以叫娘娘,可是有什么意思呢?
“是……太子妃。”孙姑姑轻轻叹气;“您别难受……”
“我不难受,有什么难受的呢?”宁鸾也确实不难受。
裴珩来来往往,从不给她请安,能不与她说话就不说话。这不是好多年了么?有什么稀奇?
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她知道这辈子就这样了,无所谓。
“回头给芝芝传话吧,能帮她什么,就帮她什么。”裴霖这边的事,她能知道的实在有限,太子多年来都不许她的手伸出去。
所以,知道多少,就传话过去,也许有帮助呢?
“是,太子妃,您……想开些吧。”孙姑姑最心疼她。
“我有什么想不开?太子和韩氏都是那么个破败身子,就只有我,还能想吃什么吃什么,我知足了。”宁鸾想,这辈子与皇室这点恩怨说不清楚了。
但是她最对不起的是宁家。
此时的宁家,宁则礼一场风寒好了些,才恢复上朝。
这会子刚从宫中回府,步子有些蹒跚。
被小厮扶着回了前院,咳嗽了几声问了问家里的事,知道无事,便道:“想来芝芝的信也快来了,来了就给我送来。”
“公爷担忧九姑娘,也要顾念自己的身子。要是九姑娘知道您病了,不知道如何担心呢。”忠叔道。
“没事,不就是风寒,这不已经好了么。”宁则礼摆摆手:“那孩子在那,我才是担心呢。”
“虽然是打仗,但是咱们姑娘又不上战场,您担心什么呀?咱们姑娘多聪明啊,您瞧她办的事,桩桩件件的,哪里有不好的?”忠叔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