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宁咳嗽了一阵,刚漱口,就见太子进来了。
她也着实是身子不好,这些年,太子受着病痛折磨,她也一样受着。
她倒是没有因为什么药物毁了身子,但是从小体弱,大了以后又因为贬妻为妾的事,也受了一回打击。
自己又是个心思重的,这么些年,汲汲营营还要在太子跟前表现的无欲无求,哪里会不耗费精力呢?
所以她身子不可能好。
只是比起太子这样熬日子的,她也不过是弱罢了。
“殿下来了。”韩清宁要起身。
太子走的快了几步过来:“坐着吧。”
然后,他也坐在了塌边的椅子上:“好些了?你这也是积年的老毛病了。”
韩清宁笑了笑:“可不是么,好不了也坏不了,犯了就吃药吧。”
“这些年,委屈你了。”裴诀轻轻叹气,说的淡淡的。
韩清宁扭头,眼中的厌烦一闪而逝。
说真的,二十来年了,她真的是听腻了!这句话真的没意思!
她是受委屈了,可这些年,太子也没有替她讨回过公道。
“习惯了。”韩清宁这一句,说的很轻柔。可是太子还是听出一丝不耐烦。
他也觉得不耐烦。
是啊,这些年,老调重弹,就是这么几句话。其实他说的也很是不耐烦。
“你好好歇着吧。”说着,太子竟是要起来走了。
韩清宁一愣,她知道太子如今对她愧疚也没多少了,可是也不至于请他来吃顿饭也不肯了吧?
“殿下!”韩清宁叫。
“我病着,许多东西吃不得,甚至闻不得。你也病着,好好吃点软和的。不必一起吃了。”裴诀耐心的道:“过些时候,你好了,我再来看你。”
韩清宁咬唇:“殿下……清宁……念着您。”
裴诀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是讽刺。
他点头:“我都知道。好好养着吧。”
说着,还是走了。
是,念着我。可惜……还有几分纯粹呢?
太子一直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也很累,做戏很累,哄人也很累。
时至今日,他甚至愿意与太子妃坐一会,也不想韩清宁这里了。
自然,他这一辈子不可能原谅太子妃,也不可能对她有任何好感的。
他贪婪的是对方的那种健康。
从年轻时候就是张扬的火一般的女子。
他要是健康的男人,喜欢韩清宁这里的,无可厚非。
才女,纤弱,不管是自己还是住处,都是雅致的像是纤尘不染。喝一杯茶,也得是冰雪的水,明前的茶。
韩清宁常年的衣裳,不是白色,就是浅蓝浅绿,穿一次浅紫色都算是过节了。
毫无疑问,年轻时候的韩清宁是美丽的,像是一株需要精心呵护的水仙花。
清淡,雅致。开在精致的花盆里,不能受风,不能受寒。
她爱吃的,不是清淡的没有味道的小菜,就是清淡的没有味道的粥。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身上常年有好闻的梅花香。可是……裴珩却腻了。
这样的细致精致,过去如果是享受的话,如今就是折磨。
韩清宁体弱,常年服药,她这里,除了梅花香就是药香。裴诀闻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