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丹趁此时带着孔方从元宝楼中冲了出来。一众衙役见那刘莹丹神箭狠辣,哪敢拦截,“喔嗬”一声,纷纷逃跑。蔡明亮截住一个衙役,当头一刀把那衙役的头劈了下来,厉声喝道:“退缩者死!”众衙役没法,只好硬着头皮追去。孔氏夫妇逃到县中心大街,只见通天票号的朱峥领头追来。刘莹丹恨那朱峥是力主自己丈夫私通白莲教教主的元凶,举手一箭,只听得凄厉“咻”一声,一支鸣镝箭贯穿了朱峥喉咙,这罪魁祸首当即倒地身亡。
刘莹丹用的鸣镝箭,也叫响箭,又叫哨箭、信号箭,是由镞锋和镞铤组成,缝补一面中起脊,一面弧内凹,镞铤横截面呈圆形,射出之时因空气贯穿的缘故会发出“咻咻”的响声。刘莹丹用此箭的本意一来当然是退敌自保,二来也希望引起白天被他们周济过的百姓的舆论,制止这伙歹人的暴行。岂料这山西官场早已从娄舞阳、林凌云开始便腐败透顶,百姓个个为求自保都敢怒不敢言,哪个敢为这孔氏夫妇鸣不平?
孔方见自己循规蹈矩经商,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无缘无故也可以惹祸上身,此刻又无人肯救自己,妻子也已杀了第一个人,从怀中掏出铁算盘道:“孔某我一直隐忍,无奈还是遭奸人迫害,今日不得已为求自保,只好开这杀戒了!”那边厢蔡明亮看见射死了一个,便道:“她射得死一个,两个出去看她射得死谁!?”便喝着把张泓、何猛赶出去。二人死命不敢露头,郝忠仁和蔡明亮一人一脚把二人踹出去。
这边厢刘莹丹早已弯弓搭箭,见二人出来,连珠二箭射出。张泓、何猛二人一直跟着郝孝义在这介休县多作威福,今夜终于恶贯满盈,倒在血泊之中。商广、郝忠仁不禁胆寒,但就是不敢露头,只得大声吆喝:“别叫那孔氏夫妇反贼跑脱啦!”但愿商广带着恒山派四弟子从另一方截住县城出口,并包抄孔氏夫妇二人。
孔方见蔡明亮、郝忠仁不露头,也不想继续和他们耗时间,要知道,僵持越久自己夫妇二人脱难的机会便越渺茫,拍了拍刘莹丹的肩膀道:“娘子休要恋战!”刘莹丹明白,跟着丈夫便往县城门疾奔。看见对面迎面一彪人马手执火把冲到,孔方抬头一看,不是别个,正是马快班头商广骑马带着恒山派四弟子赶到。
try{ggauto();} catch(ex){}刘莹丹也不多说,横着铁胎弓搭上八支雕翎箭,弓弦响处,八个衙役齐刷刷地地中箭倒地。众人不禁大惊失色,争先恐后地抢到旁边的小巷躲藏,生怕走迟一步身上便会多了个箭孔。孔方顿足道:“他们躲在前方的巷子里,我二人再往前冲又恐遭了他们暗算!”看见前方衙役们躲藏的对面的一个巷子,人急智生,低声对刘莹丹道:“娘子,为夫待会儿潜到那巷子先观察一下。娘子就看为夫的手势放箭吧!”
刘莹丹虽然不明所以,但她一直都对丈夫言听计从,便点头答应。孔方潜到那巷子,幸好那巷子是暗处,商广和恒山派四弟子没看见他。孔方看到了商广骑的马,扭头便向刘莹丹做手势,让刘莹丹调整弓箭射向的高低。刘莹丹已失声多年,且夫妇二人虽然年龄相距甚大,但一直情投意合,故此刘莹丹看得明白孔方手势的意思。孔方手一挥,刘莹丹一支雕翎箭射出。
孔方看准箭的来路,自己也射出了一颗算盘珠。那算盘珠不偏不倚,正正打在箭上。那雕翎箭被算盘珠一撞,改变了方向,径直向商广骑的马射去,正中那马的左前腿。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便冲了出来。孔方看着那马奔到离自己十几步远之处也几步冲上前,飞身跳上马背。商广还没搞清楚发生何事,脉门便被孔方掐住了。孔方笑道:“谢谢商大人的马,我夫妇二人还烦请商大人护送出城!”然后一勒马,向跑去接应刘莹丹。
蔡明亮、郝忠仁听到马的嘶鸣声,只道商广那边援兵已到,便驱赶郝家的恶奴冲出去打算合围孔氏夫妇,却又被刘莹丹射倒了六七个,众恶奴又不敢上前。刘莹丹此时听得背后有急促的马蹄声,扭头一看,只见丈夫挟持着商广骑马向自己奔来。孔方一伸手,把刘莹丹拖上马。就这样,商广在前,刘莹丹居中,孔方在后,三人骑着马向县城门直冲。陈攀想上前拦截,被那马飞起蹄子踢中,胸前肋骨尽碎,狂喷鲜血。衙役恶奴又不敢放箭,因为商广在马上,倒被刘莹丹、孔方的弓箭和算盘珠射死打伤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