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交还到了张胜手中。</p>
顾江燕低头，翻阅着张胜的资料。</p>
一遍又一遍。</p>
张胜拿着手机，继续将林夏的聊天记录给删掉。</p>
随后……</p>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p>
压抑如潮水一般，在张胜周围环绕着，隐约让人喘不过气来。</p>
这是一种来自上位者、天然的气势。</p>
曾经如一把手的张胜，意识到自己头一次被这股气势给压着……</p>
尽管很平静。</p>
但他的灵魂深处，仿佛本能的，对警务人员、对法律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敬畏感。</p>
这种敬畏感，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拼命地学习法律、拼命地让自己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和原先世界规则的不同处，生怕自己触碰了什么红线。</p>
不过……</p>
有什么好紧张的呢？</p>
仿佛是一种还债。</p>
原先世界的他虽然不算无恶不作，却也不算什么良善之辈。</p>
手上虽然没沾什么鲜血，但每一步往前走，依然能看到一座座满目疮痍的废墟，以及废墟下那些被压着的倒霉蛋。</p>
虽然不是本意，到他无法否认，他就是踩着那些废墟的碎片，一步步往上走，然后走到最高位置的。</p>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虽然拥有复杂的身份，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未必不是一种赎罪？</p>
想到这些之后，张胜便坦然了。</p>
他虽然目前身处一个地狱般的环境，但他却是一个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人。</p>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又有什么可担心的？</p>
他至少是站在光明之下！</p>
办公室里。</p>
顾江燕的压迫感依旧很强，但张胜却显得分外轻松。</p>
“银行卡给我看看。”</p>
“好。”</p>
十多分钟以后，顾江燕将张胜的资料合上盯着张胜。</p>
张胜点点头，拿出了银行卡。</p>
顾江燕将银行卡上面的数字登记了一会，留下一份备案的信息后，又交还给了张胜。</p>
办公室再次变得沉寂。</p>
这一次的沉寂持续了很久很久。</p>
时钟从七点钟，走到了八点半后，敲门声这才响了起来。</p>
“妈、张胜……”</p>
门开了。</p>
林夏穿着白色碎花长裙，从外面走了进来。</p>
她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几分紧张，看了一眼张胜后，便在顾江燕的示意下，乖乖地坐在了一旁。</p>
“林夏……”</p>
“在！”</p>
林夏感觉自己母亲顾江燕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p>
这种审视让她更加的紧张，忍不住便点起了头。</p>
“银行卡、手机卡，你是什么时候借给张胜的？”</p>
“妈，你不是知道吗？之前，我……”</p>
“什么时候……”</p>
“……”</p>
顾江燕的眼神让林夏再次低了低头，随后认真地告诉母亲准确的时间。</p>
听完林夏的话以后，顾江燕点点头：“林夏，你借东西之前，伱知道张胜目前的处境吗？”</p>
“知道。”林夏再次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很乖巧。</p>
但手却没有像之前面对母亲那样，放在大腿边上，而是摆在了桌边，眼神也没有躲闪顾江燕的目光，而是微微平视着顾江燕。</p>
张胜看着这对母亲。</p>
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交锋。</p>
林夏看起来柔柔弱弱，但骨子里，似乎有一种锋芒。</p>
只是……</p>
这种锋芒藏在了极深处，被温柔、被善良、被各种因素所隐藏，甚至就算张胜这样的人，第一眼都没看出来。</p>
这一次！</p>
他看到了另一个林夏。</p>
短暂的对视以后，顾江燕移走了目光，随后将一份租借协议拿了出来，递到了林夏面前：“我知道你善良，也挺有主见，这些良好的品质，让我觉得很欣慰，但有时候，我们在帮助同学的时候，首先要想办法保护自己……”</p>
林夏看着这份协议，然后又看了看张胜。</p>
协议名叫【暂借协议】。</p>
大致内容是，因一些特殊情况，林夏名下以**为开头的手机号和655为开头的银行卡，暂借张胜一周，手机号除正常通话以外，不得注册任何软件、不得从事任何违规、违法行为、仅限于正常通话、且特殊通话信息、银行卡使用短信由第三方监护人共同监管……</p>
张胜拿起协议看了一会后点点头。</p>
“是不是一些骚扰电话，可以被……”</p>
“是！”</p>
“那一些境外的电话……”</p>
“虽然你有一些外面的业务，但你觉得现在接一些境外电话，以林夏的身份证接，这合适吗？”</p>
“……”</p>
张胜听完以后点点头。</p>
就在准备签的时候，突然看到林夏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我不想签！”</p>
那一句话。</p>
并不算重，温柔，但却听得有些严肃。</p>
随后……</p>
顾江燕看着林夏。</p>
林夏咬着嘴唇，绝美的脸颊上，多了几分倔强，不知何时，手已经握成了拳头。</p>
空气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p>
“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不想签！”</p>
林夏的声音刺破了寂静。</p>
温柔的外表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彻底揭开，尽管强忍着，但美丽的眸子却渐渐变得通红。</p>
顾江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夏，眼神平静地看着。</p>
林夏也盯着顾江燕。</p>try{ggauto();} catch(ex){}
无心之中，仿佛一把剑，闪着锋芒，这股锋芒充斥着凝聚起来的情绪。</p>
张胜突然觉得有些东西，自己似乎不应该听。</p>
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我上个厕所……”</p>
没有人管他。</p>
他仿佛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