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把总毕竟不认识徐公子，只为难地说：“这……”就是不肯放人。

“什么事啊？”争执间四殿下那边已经散了，他冰冰冷冷的声音从主帐中传出，这声音让人也联想到他这几日的不快，让人不禁打个冷战。徐公子啧啧摇头，弯腰对宁霜儿小声说道：“自求多福吧。”

“擅闯军营者斩，擅出军营者该当如何处置？”四殿下看都没看一脸不服气的宁霜儿，直接问把总道。

“当视状况轻重而定之，若属无端行状亦属违抗军令，当斩。”把总镇定地说着手到擒来的规矩，听得宁霜儿和徐公子倒吸一口冷气。

“我……”宁霜儿刚要分辨，就听四殿下又道，“事出有因，军棍处置。”

“这，京机大将军，宁公子为协助将军不愿万里，奔袭而来，还望大将军格外开恩啊。”徐公子赶紧求情。

就在左右已经有人来押宁霜儿时，宁霜儿见事到临头，避无可避，反倒冷静了许多，冷哼一声，“本姑……啊，公子，是违反了军纪，但大将军，”说到这儿，宁霜儿停下来，见把总只顾低头听吩咐，无人太注意这边，便使出了一个刚从春风花月楼的姑娘那里学到的极具挑逗意味的眼风，和一个威胁性的面容，接着说：“我愿深入敌营，探个究竟。我与你刚刚来到这里，对这里一无所知，什么状况都不了解，也没什么好出卖您的，这可算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如何？”

听到这儿，徐公子一只手中的折扇向另一只手中一敲打，暗叫不妙，这傻姑娘莫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免了这通军棍处罚吧，这样非但是得罚定了，还得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细作，从个人，还是一个女子的个人得失来看，可是亏大了。

“可你岂不是更要领罚了？”四殿下显然都没了兴致在这儿磨牙，转身边要走，押着宁霜儿的士兵更是不由分说便要将她拉到行刑处。宁霜儿气得牙痒痒，好，你军纪严明，当真不怕我豁出去说你带了个姑娘来，到时倒要看你如何自处。

“当然，”四殿下停下脚步来，“军纪虽严明，也并非全然不尽人情，念在你千里来协助本将，且事前中毒溺水昏迷数日，神志不清，刑罚可免，就在灶火处做一个月烧水杂役权当处罚吧。”

“深入敌营，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去河对岸，也可时时在大成军的监控下，让将军放心。即便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于将军而言，丝毫无损，若不幸有失了将军及大成军颜面，我自去领死便是。”宁霜儿尽量让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道，仿佛刚刚不经意间的慌乱、不服，种种情绪全然未曾存在过。

徐公子未曾出营，也未曾掌握两军全貌，一时无法拿捏宁霜儿打的主意，就连刚刚听完汇报的京机大将军四殿下也不免心下一动，宁霜儿此刻的眼神不似从前在宫中惜命，竟带着股平静决然，难免有些匪夷。那日恩来客栈的大火，山间密林中的一幕不由得漫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