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松松垮垮,魂似乎都被抽走。</p>
他呢喃道:“黄州城没保住,是说接下来就是咱武昌县城了吗?”</p>try{ggauto();} catch(ex){}
李柏劝说道:“宋知县,无须如此悲观,那只是一伙流寇,他们能打进黄州城,或是找到黄州缺漏,也可能是城内有叛军呼应,朝廷的官军主力这几天会从河南等地杀到,他们基本上是没能力打过江的。”</p>
旁边的属吏道:“李县丞,您也别太乐观,您看北边那群从黄州出来的官兵,一个个落荒而逃慌不择路的样子,他们这是觉得贼寇打不过来?怕不是今明两天,贼寇就要陈兵于我武昌城下。”</p>
“混账!”李柏怒视那人道,“你这是长贼寇志气,灭自家威风!扰乱军心,你居心何在?”</p>
“住口!”</p>
宋敏近乎是从地上蹦起来的,他怒道:“火烧眉毛,在这里争个球?刚才是谁说,贼寇是靠什么召唤天雷,直接把城给轰开的?他们能轰开坚固的黄州城,区区一座武昌县城,他们就束手无策了?”</p>
李柏苦笑道:“宋知县,是下官的错,不该道听途说就跟您汇报。做法引雷之事,太过离奇,做不得准。”</p>
宋敏道:“无论黄州是怎么失陷的,快给我派人去武昌府城,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巡抚都御史衙门,也告知藩台、臬台衙门。”</p>
属吏一看知县都站在自己这边,马上帮腔道:“知县大人所言极是,抵挡贼寇岂是我武昌一城该做的事?湖广都司要是再不派兵马来,武昌城失守,贼寇在江南江北各占一座城,于湖广扎稳脚跟,更不好清剿了!”</p>
“宋知县,那到底迎不迎官军进城?”</p>
李柏不理会说话的属吏,用迫切的口吻道,“您看江岸上,越来越多的船靠岸,那么多官军,要是不收容他们进城,会出大乱子,贼寇或趁势就打过来。”</p>
“那你说怎办?”</p>
宋敏这会也是急了。</p>
跟我逼逼赖赖的,你倒是给出个主意。</p>
李柏道:“应该马上让洪千户带人马出城策应,顺带开城北门和东门迎黄州军民入城,要是再可行的话……及时征调粮食,保证入城军民得到善待。”</p>
属吏抗议道:“他们要是进了城,城防听谁的?”</p>
“客随主便,城内一切事务当由宋知县全权负责,哪怕是满指挥使,在战时也要听从地方文官调遣,这是大明官场的规矩。”李柏义正言辞道。</p>
“你这是掉书袋子里去了,这会儿你跟满指挥使发号施令,他听你的?”</p>
属吏是地方出身的兜底官。</p>
在封建王朝,有皇权不下县的说法,而这些属吏就相当于地方的土皇帝,在行政权上,比李柏这样只负责收税和公堂断案的县丞要大的多。</p>
双方也是争得你来我往。</p>
宋敏望着那属吏道:“按照以往规矩,那该不该开城?”</p>
“知县大人,哪有什么以往规矩?湖广已有百余年未曾经历战祸,往前倒几代人,也没见过贼寇压境啊。”属吏也是愁容满面。</p>
宋敏不耐烦道:“别争了,对岸的人都来了,我有什么道理不纳进城?李县丞,你也休在我耳根子前叨叨,赶紧派人去武昌府城。”</p>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黄州府城跟武昌县城,虽分属两府,那也是同气连枝,一座城失守,另一座也危矣。我天生没有官运,怎就被安排到这地方来当个芝麻绿豆七品官?”</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