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应凯笑道：</p>
“你活了三十多年了，有用没用的也没耽误你喘气儿，只不过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分辨记忆真假才有用，比如你们这次的案子，比如一些科学研究，历史都没有真相，记忆能靠得住？历史到底是啥样的，不影响现代人今天的生活，同理，记忆这东西，正常生活下，谁会刻意去琢磨它？谁仔细求证八年前那件事是不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p>
陈有朋有些感悟的道：</p>
“上学的时候，真的是使劲往脑子里记啊，一遍遍刷题，总能遇到那种知道答案，却不记得解题思路的大题，今天我算是明白了，我当时只是记住了答案这个碎片，这是不是说明人的意识控制不了大脑？因为我的意识是想要全记住的。”</p>
李云辉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说：“你这问题可有点深，老唐得照着凌晨三四点解释。”</p>
“你高看我了，意识是啥？科学家们都解释不明白的事，我这可定不了。”</p>
罗鸣浩看了看桌上没剩什么了，说：“行了，回去歇着吧，老唐，这顿你请。”</p>
“我该你的？”</p>
李云辉站起来看着罗鸣浩问：“你咋好意思说出口的呢？我请！”</p>
唐应凯忙说：“我来我来，每次都是你们，这次也该是我了。”</p>
“咋能让你来！”</p>
几个人拉拉扯扯的眼看着罗鸣浩结了账，就都松了手。</p>
……</p>
就算李云辉不太胖，武强不太壮，唐应凯的车也塞不进除他以外的六个人，几个人争执谁上车谁打车，最后决定都打车。</p>
唐应凯开车回到家，躺在床上把烟酒店的案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迷迷糊糊的想到了今天应该来而没有来的马星月，韩晓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不会是出了啥事吧？</p>
想着想着，唐应凯睡着了。</p>
……</p>
转天，唐应凯是被姐姐唐应雪的电话吵醒的，唐应雪说给韩晓玉安排了相亲，今天不来上班了。</p>
唐应凯嗯了一声挂了电话。</p>
可等唐应凯到了工作室却看到韩晓玉躲在办公室里。</p>
“你不是挺愿意相亲的吗？”唐应凯问。</p>
韩晓玉蹲在办公桌后面，小声说：“我妈来了你就说没看到我。”</p>
“你妈又不瞎，这屋里……啥能挡住你？”</p>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不去！”韩晓玉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p>
唐应凯蹲下来问：“你不会真的惦记那个……马星月吧？”</p>
“我又不傻！长得好看姐就多看几眼，又不花钱。”</p>
“那你……”</p>
“今天要见的这俩都是张颖不要的，我凭啥要？”</p>
唐应凯愣了一下，捋顺了关系问：“你姑姑家的那位硕士表姐？”</p>
“可不，她都三十了，给她找的得多大？”</p>
“她见过了？”</p>
“见过了，没看上，我才二十五，凭啥捡她不要的？”</p>
“这事儿你咋知道的？”</p>
“我姑跟我妈打电话，我偷听到的。”</p>
唐应凯站起身说：“你妈跟你姑打了二十多年了，咋会在这件事上站一起了？”</p>
“我也不知道，别说张颖不要的男人，小时候我姑把张颖穿小甚至没穿过的衣服给我拿来，我妈都会跟我爸嗷嗷，她能从这件事上看到我姑对我们家的蔑视，嫌弃，看不起，连我都觉得她小题大做，现在可倒好，她要脸，我不要脸吗？我比张颖差哪了？我还比她年轻呢！”</p>
唐应凯摇了摇头说：“她怎么说也是你表姐，张颖张颖的，没礼貌！”</p>
“她有姐姐样吗？”韩晓玉左右蛄蛹了一下，挣扎着站起身：“不就是学习比我好一点，长得比我顺溜点，每次见我都教训我，明知道我及格都费劲，次次家庭聚会都问我考了多少分，我就不问她考多少分，急死她！”</p>
唐应凯看着自己这个壮硕圆润的外甥女，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劝两句，就听到动静，他赶紧示意韩晓玉蹲下，韩晓玉看到了，也听到了，但这些信息传回大脑的过程不知道在哪堵了一会儿，等大脑发出指令的时候，唐应雪已经推开门，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了。</p>
但韩晓玉还是接收到指令，错峰蹲了下去。</p>
“你就是躲在这堵墙后面，都挡不住你！”唐应雪指着左面的一面墙吼道。</p>
唐应凯掏了掏耳朵，问：“不是你生的？别人嫌弃她也就算了，你没事还要挖苦两句。”</p>
唐应雪挥起手掌拍在唐应凯肩膀上，吼道：“你看不见她都啥样了？哪天不注意，谁家盖房把她抓去当房梁！”</p>
唐应凯缩了缩脖子，耐心的劝道：“你不是常说有喜欢孙悟空的，就有喜欢猪八戒的，着啥急？小玉才二十多岁，经济上……也算是独立，家里给点就花点，不给她也知道要，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更饿不着，你……”</p>
唐应雪又是一掌拍在唐应凯肩上，怒问：</p>
“老了咋整？！饿了喝水，馋了扇嘴，走不动了装俩假腿？你自己裤子都一条腿，还有心给她当裁缝？你多大了？啊？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惦记着祖坟冒青烟给你送来一个媳妇儿？干啥啥不行，装死你第一名！跟你说了多少回，公司我一个人忙乎不顾来，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我看你就是没长心！”</p>
唐应凯嗞了一声。</p>
“你嗞啥？现在几月份了？说话今年就过去了，她就二十六了！她要是少了一百斤，再长点脑子，我也不愁，你可是她亲舅舅，你就不知道替她发愁？”</p>
“那也不能逼着她去……”</p>
“咱爷爷奶奶在下面光顾着替你忙乎了，她老韩家的祖宗在地下也只顾着外姓人，小玉两头没人照看，我这个亲妈再不抓点紧，你让她将来咋办？！”</p>
“那也得先让她减肥呀，能不能找到对象先不说，至少对身体健康有帮助……”</p>
“好听的都让你说了，她管得住嘴吗？她……”</p>
唐应雪话还没说完，看到唐应凯惊讶的看向她身后，唐应雪猛地一回头，紧跟着嗷了一嗓子，马星月站在后面赶紧道歉说：“没想打扰你们的，但你们一直没说完，我也不好出声。”</p>
韩晓玉听到熟悉的声音，露出圆圆的脑袋惊喜的问：“你来了？昨天咋没来呢？打电话你也没接。”</p>
马星月礼貌的回答：“昨天有点忙。”</p>
唐应雪是知道分寸的，她狠狠看了韩晓玉一眼，朝马星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出去了。</p>
韩晓玉蛄蛹着站起来，龇牙咧嘴的对唐应凯说：“脚麻了。”</p>try{ggauto();} catch(ex){}
唐应凯只得上前扶着韩晓玉回到前台。</p>
……</p>
唐应凯再次与马星月面对面的坐着，两个人都在沉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