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叹气,“要多少?”她一边询问一边摸出钱包准备还给韩天桢。《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韩天桢的声音却突然细如蚊讷,“两万。”“两万?”莫菲触电似的跳起来,“两万?”随即又讪笑道,“不错,卡上还有存款,我可真是羡慕啊!”韩天桢叹气,“上班三年,省吃俭用也只存了这么多!”两万块对工薪阶层不是小数目,莫菲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她沉下气循循善诱,“告诉我实话!”韩天桢瞪着莫菲,最后眼角还是耷拉下来,她小声小气的回答:“他有急用,这钱算他借我的。”
“算?”莫菲撇嘴摇头,“不给!”
“这次不是要,是借。”韩天桢急了,但音量还是处于微弱频段。她越是表现的心虚莫菲越觉气恼,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借!”“那我怎么办?”韩天桢哭丧着脸,“他还等着我呢。”莫菲咬牙切齿的说:“他工龄比你长,岗位比你好,工资比你高,朋友比你多,有老婆有孩子有房有车,他问你借个什么钱?”
“他说有急用。”韩天桢翻来覆去只会这一句,感觉象入了魔障。
莫菲恨其不争怒气不幸,恨恨的骂道,“你脑袋被门夹了,他是个骗子你看不出来?”
韩天桢红着脸无力的争辩:“他没骗我,他说爱我!”
莫菲冷笑,“你也是个骗子,自己骗自己。”
这一次韩天桢没再争辩,而是把脸偏向一侧,好像一个执拗的孩子般,“最后一次”她一字一顿说道。她有意躲避着莫菲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满是残酷的真实,她努力逃避,想回到自己苦心缔造的梦境,但是天这么亮,即使隔着眼泪这世界依旧清晰无比。“最后一次!”她又说一遍。
莫菲内心激烈的挣扎,她想成全了这虚幻的美梦1,她想就这样随她去吧,她也想闭上眼捂住耳不看不听。可是该怎样才能停下自己转动的思维?她知道这最后一次是韩天桢给自己找的一张挡风的毯子,她以为那后面是温暖的,可是自己站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这张毯子薄如蝉翼、破旧不堪,随时都有被风撕裂的可能。可这一切,一心只想躲起来的韩天桢又如何能知。可怜!可叹!可恨!
突然电话铃响,韩天桢手足无措看着莫菲。
莫菲狠下心来拿定主意,“告诉他,没有钱,钱被我莫菲借走了。”她大方的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反正彼此也没见过面,不怕有人晚上拍黑砖。她好言相劝,“别担心,如果他日真有什么误会,我自己出面解释,可是他若爱你,自然也不会让你太为难。”韩天桢的嘴唇微微颤抖,莫菲继续鼓劲,“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究竟爱你几分?若他真为钱和你翻脸,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韩天桢紧咬着嘴唇,莫菲知道此刻她脑子里有两个小人正在打架。她再接再砺,“你想想,一直都是你依着他顺着他,他肯定清楚你爱他十分,但你呢?抛开他有妻室不说,这么久了他有没有给你一点点机会评判下他爱你几分?你就当给他个考验,给自己个明白。”
莫菲说话的期间,韩天桢的手机一直未间断的响,x执着的给自己配着乐。莫菲觉得好笑,幸得韩天桢设的铃声是温柔型的抒情歌曲。若是铃声开口就是“你好毒你好毒”或者“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之类岂不是绝佳。莫菲这样想着,便思付改日定要找几首这种歌专门给x的号配个乐。
韩天桢一看拿回钱包肯定无望,再三斟酌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这次她并不避讳莫菲,直接开了免提,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一个明显怒火中烧的男声,“你怎么这么慢?卡拿了吗?为什么不接电话?”开头就是三个硬邦邦的问句扑面而来,在莫菲眼里,那分明是三块烧的通红的板砖。
韩天桢情绪不稳,说话的声调有些走样。她说:“还不是莫菲啊,就是和我住一起那个莫菲……”
“噢!”对方显然不感兴趣,“我直接过来接你去银行吧。”
“不用了,卡被莫菲拿走了,她刚好也要用钱,我说不借,她也不听,硬抢的把卡拿走了,我都急死了。”韩天桢人老实,说起谎来画蛇添足2的地方太多,有心人一看就知道是编的,莫菲有点担心x智商高。
“她凭什么抢你东西?她你什么人?”那边明显急了,莫菲却乐了,原来只是个笨蛋!
“莫菲啊……”韩天桢入了戏,声音听起来和比真的更显焦灼不堪,“就和我一起住的莫菲,我们和亲姐妹一样,我也没办法。”“她什么东西!”x口不择言,“她说要,你就给,那我算什么?”韩天桢看着莫菲吐了下舌头,莫非想若此时x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用高跟鞋敲他的脑袋,“三十好几的人,怎么那么没素质?”
“是她硬要抢嘛,我们平时都习惯了,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办嘛!”韩天桢越说越兴奋,语气明显有撒桥的成分。莫菲做了一个捂嘴的动作表示自己的牙都酸倒了。韩天桢瞪了她一眼接着说:“她又胖身体又强壮,我想抢也没辙。”韩天桢恶作剧的把“胖”和“强壮”二词说的格外清楚。莫菲咽了口唾沫,想骂人却不敢出声,唯有在心里排列一堆恶毒的词语泄愤。
x强压着怒火,“那你还能拿出多少?”
韩天桢:“只剩几百块。”
x:“你是不想借?”
韩天桢:“不是,莫菲连钱包一起拿走的,啥都没剩下,就留了几百块给我!”莫菲翘起大拇指表扬韩天桢说的周全。“现在她人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阴测测的吓人,莫菲不由得坐直身体竖起耳朵,她忐忑不安的想,“难不成要和我决斗?”韩天桢半撒娇半哀求道,“她好像有急用,拿了就打车走了,我真没想到这么巧,都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对不起,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好嘛?”
“你头脑怎么那么简单?”x没注意到韩天桢的话说的有多么抱歉和委屈,也许他是听出来了只是没心情理会吧,因为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震惊之中。他一直信心十足,以为任何时候只需勾勾手指头那女子就会献上她的一切,他把自己当做她的国王,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国王的命令也会被违抗。“你就不怕那胖女人骗你?”他质问道。“胖女人?”莫菲无声的回应,“你老婆才是胖女人,又胖又丑。”
“你现在打电话给她把钱要回来!”x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达命令。
韩天桢沉默不语,她爱他,她认为他也爱她。她以为爱就是无所保留的奉献一切,所以她并不在意x不能给自己婚姻却依然占据她的身体。她以为他把她当做亲人所以呼来唤去,她以为他叫她付账时的坦然和接受昂贵礼物时的自然是源于一种依赖和信任,当他竖起栅栏在彼此中间时,她以为他是因为不能娶她而愧疚。她从未想过他原本是一个自私的人。或许他曾真的迷恋过她,但那爱早已不在,单纯的她手里握的只是一个爱的影子。
久久的沉默,韩天桢眼里有泪欲流出。
电话那头的x却浑然不知,或者说知也当不知,他说:“你等着我过来陪你去要。”韩天桢坚决的否定“不可能。”她坚硬的答案刺到了x的神经,他嚎叫道,“那我算什么?”他那样厉声的质问,没有丝毫的宽容理解和怜惜,更别说爱了。韩天桢平静的岔开话题,“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你自己的钱呢?”她说这话时眼里没有泪也没有光。她和莫菲是不同的人,她不轻易笑也不轻易哭,但表面沉着和淡定的韩天桢并不能给人坚强的感觉。她是那么脆弱让人心疼,莫菲想上前抱着她,可是她身上愈来愈浓烈的寒冷气息让莫菲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再正眼看她,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执意造成的。
“家里(意思是老婆)存着的!”一个理直气壮的声音。
莫菲难耐的低声骂道:“无耻!”
韩天桢:“先取出来用不行吗?”(意思是问你老婆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