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得到害怕得不到生气(1 / 2)

书上说男人是单线条动物,不能同时思考两件事。《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莫菲已经改变的事实,尔后新的困扰盘踞大脑中。现在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她从来不会给我讲这些?在我面前她只会说“好”、“不错”、“可以”、“挺好的”,她只会小心翼翼谈有关“我”的一切,问我累不累、饿不饿、今天怎样、明日如何。我嫉妒裴远,嫉妒的厉害,说起来也好笑,我甚至嫉妒她对裴远讲脏话,她说:“脸皮厚,猪,别烦我,滚远点……”她说时咬牙切齿的模样反衬出心底的温柔和对裴远的眷恋,她刻意粗鲁的举止暴露出她内心的恐惧,她把这份恐惧坦陈在裴远的面前,却不肯在我面前显露半分。于是我认定打电话的那个才是真的莫菲,面对我的只是她虚幻的影子。但我却不能因此认为莫菲予我的爱也是假的。

我无法愤怒,我只感到被抛弃的失落。也许她也曾想让我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可惜我一开始便拒绝了,我有诸多不便,我怕麻烦、怕亲密过甚、怕吵怕闹,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乖巧的小情人。于是对我千依百顺的莫菲把自己变成了我期望的模样。所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福气听她对我说一句重话,我们极少数的争执都是文质彬彬的书面语,甚至最近我们连争执都没有了。记得最后一次吵架已是两个月前的事,她对我说:“只有真正的爱情,才会让人有勇气把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才会让人锱铢必较,心里容不得半粒沙。”她还对我说:“sunny,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你会怀念今日和你吵架的我,会怀念生气、暴躁、发脾气的我,你一定会怀念!”

自那日之后,我们再没有任何小小的争执,她软绵绵的爱着我,让人无处着力。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她柔软的怀抱,无力自拔。我越来越亟不可待的想把她攥在我手里,让她从此溶化我血中,我渴望她把我拉的更近一点,或者把我推的更远一些。可她永远那么浅笑轻言的在我们之间竖了一道又一道屏障,让我老是只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步……我们没有分歧,我们找不到共同点;我们意见一致,我们没有交谈的理由;我们步调相同,我们没有意外也没有惊喜。

现在我真后悔了!莫菲对于情感一事把握的如此准确,她早早预测到了这天。可是我亲爱的莫菲,你为什么不阻止?你为什么任由我们走到今天?从前,我能很轻易的对她说“我爱你”,现在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只怕自己不够爱她伤了她的心,而她不愠不火的态度也让人没了表白的激情。于是我用问她“吃饭没?”同样的语气问她“你爱我吗”?她说:“当然”。她反问我“你爱我吗”?我说:“嗯”。我心中有不祥的预兆,仿佛记忆里的莫菲是极盛时的烟火,在短暂的时间里消耗着心中至诚至真的爱,绽放一朵感天动地的烟花,过后什么都剩不下。

后来有一天,我听到莫菲对裴远说:“我现在真的好累。”这句话如电流通过我的身体,我浑身一激灵,溜到门边偷眼往里看。从我的角度弯下腰刚好看见莫菲的脸,于是我看到了莫菲一脸悲戚之色和夹杂其中的思念,我还看到莫菲的眼睛像两盏熄灭的灯,黑漆漆雾茫茫的没有一丝光亮存在。我的心沉入谷底,虽然我离她只有几步之遥,虽然我随时可以揽她入我怀中,可是她黯然伤神的眼眸里没有我。她越过我看到了裴远,她累了却不愿靠在我肩头,宁愿对着空气想象。我木然的躺在沙发上对着玻璃窗发呆,不知何时打完电话的莫菲站在我的面前笑靥如花,她俯身温柔的问:“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我条件反射般咧嘴道:“没事!”仔细端详莫菲的面容,已找不出一丝悲戚。我以为自己刚才眼花,我骗自己,“那只是一个噩梦吧!”

7月16日,儿子六岁的生日。我只是无意提了一句,办公室的几个活跃分子就撺掇着要出去吃一顿,美其名日替我儿子庆生,其实说白了也就是找个由头吃吃饭乐一乐。晚上大家欢聚一堂,借着莫名其妙的理由喝得尽兴。既然是儿子的生日自然无可避免提到妻子,熟悉一点的同事酒上了头,翻出许多我和老婆的陈年旧事,还逼着我打电话向老婆问安,我抗不过一劝二劝再劝只得照办,说了不少肉麻的话。那一天莫菲和韩天桢都在席间,从一开始她就和韩天桢低头耳语,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我被逼着打电话时她快速的瞥了我一眼,眼睛笑得如一弯新月,可是我只在其中看到了嘲讽。

在我和老婆的通话快结束时,她和韩天桢起身离席。她们没有向我打招呼,因为我正被逼着说“老婆,我想你”。我尴尬的应付,脑门上全是汗水。莫菲只和坐她旁边的司机小张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我眼睁睁看着她微笑着出门,嘴巴好似抽筋一样嘟囔道:“老婆,我想你”。说完时包间的门已关上,我挂断电话,她的短信紧跟着过来,我打开一看只有简单一句,“我先走了,你少喝点酒”。我紧接着回复:“你到哪去?”她却没再回过来。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回家的过程都不记得了。

莫菲直到很晚才回来,当时我酒已醒了七八分,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新鲜的酒味,再看她脸上红扑扑的,明显是酒精在体内燃烧所致,心里心里先有了三分气愤。加上她又难的穿着便装,红色的短裙妖艳异常,在我眼前像团火一样的晃呀晃,烧掉了我心中仅存的愧疚,烧的我火冒三丈。

我问:“你到哪儿去了?”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回答“和韩天桢出去有事。”

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