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胡宗宪也是如此。</p>
“说完了？”等众人说完，蒋庆之一拍案几，霍然起身。</p>
“我来之前，朝堂之上曾有议论，有人建言如往常般斩杀使者，为三堡死难军民复仇。”</p>
诸将深以为然，觉着这是应有之意。</p>
“可本伯却建言，无由而杀使者，大可不必！”蒋庆之说道。</p>
原来不杀使者是你的建言？</p>
诸将暗怒，心想伱倒是大方，可三堡死难的将士何以瞑目？</p>
“有人问我，那么就坐视三堡被毁？”蒋庆之想到了崔元，轻蔑一笑，“我的回答是，当以血还血！”</p>
一个老将颤声道：“伯爷为我三堡军民复仇之心日月可鉴。可……伯爷，不可冲动啊！”</p>
是啊！</p>
热血之后，众将都在犯嘀咕。</p>
多年来大同镇直面俺答部都是败多胜少，到了近期，更是做起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战。</p>
以血还血好说，但真要出战，在场的都不敢。</p>
上次若非胡宗宪逼迫，张达也不会出战。那一战，果然毫无悬念的败了。</p>
“一群没卵蛋的妇人！”</p>
众人闻声大怒，可讥讽他们的乃是蒋庆之。</p>
“有人说京城诸卫是看门狗。”蒋庆之指着陈集，“可今日一战，夜不收百余人击败倍数之敌，斩首百余。”</p>
他看着诸将，“而你等坐拥数倍于敌的大军，却畏敌如虎，都成了娘们！”</p>
诸将面色涨红。</p>
有人心中焦虑，轻声道：“伯爷这是要逼他们翻脸吗？”</p>
胡宗宪却露出了讶然之色，说道：“这是……激将之法。这位少年权贵，倒是有些意思。”</p>
就在诸将的怒火即将炸裂时，蒋庆之说道：“不是娘们，那便证明给本伯看。”</p>
他指着头顶，“三堡死难军民之魂魄就在上面看着我等。”</p>
“伯爷，是不是先禀告京城……”徐立得了严嵩一党的授意，自然是对手要做什么，咱们就反对什么。但这是个机会，他便虚情假意的劝了几句。</p>
“不必，我来，有陛下的旨意，可便宜行事。”蒋庆之拿出旨意，张达看了，点头。</p>
徐立在边上也看了，不再阻拦。</p>
“斥候哨探。”蒋庆之吩咐。</p>
“领命。”</p>
徐立管着斥候，当即领命，而且，甚至有些期待。</p>
回到自己的地儿，他叫来幕僚张谦，“虎贲左卫百余骑击败了两百余敌军游骑，斩首百余。我怀疑，此次来的敌军不对。”</p>
张谦抚须微笑，“俺答虽说击败兼并了不少部族而强大，可内部却因此矛盾重重。许多时候，借刀杀人……才是不动声色剪除对头的好手段呐！”</p>
徐立眼前一亮，“是了，俺答要想压制住内部，一是威慑，二是安抚，两者无效，那便借刀杀人，如此，此次来袭的敌军定然不是俺答麾下精锐。”</p>
“这是个机会。”张谦说道：“您管着斥候，只需派出精锐斥候出击，一战而胜，当可压制蒋庆之的锐气。元辅那边闻讯定然会欢喜。”</p>
“好！”</p>
随后，徐立挑选出三百精锐斥候，令心腹将领王超率领出击。</p>
他就站在向北的城头，一直等待着。</p>
“怎地还不来？”</p>
而另一侧，蒋庆之再度令陈集所部出击，不过，此次仅仅是五十骑，而且分为十队。</p>
五人一组，这是标准的夜不收哨探。不求杀敌，只求打探到消息。或是寻机刺杀敌将。</p>
“五人一组，这是去送死吗？”徐立看到了，笑道。</p>
天色渐渐昏暗。</p>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p>
五骑出现。</p>
接着又是五骑。</p>
城下，等候的陈集问道：“可有消息？”</p>
一队斥候用力点头，“有！”</p>
“好，速去禀告伯爷！”</p>
陈集大喜。</p>
然后，他冲着城头喊道：“徐副总兵，我等就先走了。”</p>
“呵呵！”徐立冷笑，对身边人说道：“小人得意。”</p>
“他们回来了。”有人喊道。</p>
徐立大喜，“在何处？”</p>
“在那！”</p>
今日夕阳昏暗，映照着数十骑格外狼狈。</p>
到了城中，王超跪下，“下官，死罪！”</p>
徐立身体摇晃了几下，问道：“可是遭遇了敌军主力？如此，怪不得你！”</p>
王超垂首，“下官前出七里，遭遇敌军……百余。下官率军出战……下官，死罪。”</p>
百余骑！</p>
而王超麾下三百骑，还是精锐。</p>
三倍于敌，竟然败了。</p>
而且，仅存数十骑归来。</p>
而蒋庆之的麾下，百余骑便击败了倍数之敌，而且斩杀一百七十余人。</p>
两厢比较……</p>
“这不可能！”徐立嘶声道，然后过去一脚踹翻王超，“可是你指挥不力？蠢货，我便不该令你率军出击！”</p>
他气喘吁吁的回身。</p>
发现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p>
三百骑对百余骑，若实力相当，就算王超是猪，也不会败。</p>
这是……不敌！</p>
实力不济！</p>
一个百户轻声道：“这特娘的，老子听文人说过一句什么……东施效颦。这不就是吗！”</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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