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年重新坐回去，抬头看着前方京中夜景。</p>

柳素拢了拢身上的衣裙，微松了口气。回头警惕的看了林江年一眼，不知是想到什么，有些沉默。</p>

她望着前方漆黑夜空，感受着寒风裹身，脑中思绪却愈发凌乱。</p>

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让她很难冷静下来思考。</p>

而这时，旁边又传来林江年的声音：“其实，你没必要这样……”</p>

“你今晚过来找我，其实是担心我受伤，特地过来的吧？”</p>

白天才刚跟柳素分开，分开时柳素还满脸愤愤，说不再管林江年死活。结果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她又主动找上门来。</p>

答案，显而易见。</p>

柳素下意识想否认，却被林江年提前打断施法：“你不用否认，当然，就算你否认我也不会信。”</p>

柳素怔怔，恼怒的看了他一眼。</p>

这家伙，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如此霸道了？</p>

当初在临王府时，还不知道是谁对她毕恭毕敬的……这才多久？</p>

“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不愿意承认？”</p>

林江年轻叹了口气：“你在这里没走，也是在等我吧？”</p>

“不是。”</p>

柳素的声音依旧清冷，带着几分闷闷。甚至还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恼怒！</p>

“我不信。”</p>

林江年扭头看向她。</p>

以柳素的武功，她若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整个姜府几乎没人能发现她的存在。</p>

同样，她要是不想被林江年找到。林江年今晚哪怕翻遍整个京城，也绝对找不到她。</p>

她没走，恰恰好就证明了一点……她在等他。</p>

柳素冷着脸，显然不会承认。</p>

“我很高兴！”</p>

林江年盯着柳素清冷孤傲的侧脸，轻笑一声：“你今晚能来找我。”</p>

“虽然你不承认，但我知道你……”</p>

“闭嘴！”</p>

林江年的话没说完，就被柳素打断。</p>

她美眸羞恼，脸色泛红，神情慌乱着：“不许再说了！”</p>

那泛红的脸颊在黑夜寒风中滚烫，久久消散不去。</p>

显然，她猜到了林江年接下来想说的话。</p>

林江年见状，没有再开口。往柳素身旁挪了挪，与她贴的更近了些。</p>

柳素正要瞪眼，却听到林江年再度开口。</p>

“你刚才，都听见了吧？”</p>

确定之前在房间里听到的动静是柳素弄出来的，那么，林江年跟纸鸢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吧？</p>

柳素瞥了他一眼：“怎么，怕被我听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声音？”</p>

“自然不是。”</p>

林江年摇头，正要开口，却见柳素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我当然听见了……听见你跟她在房间谈情说爱，你侬我侬，对吧？”</p>

“怎么会？”</p>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正要解释：“我跟纸鸢……”</p>

“不用解释，跟我没关系。”</p>

柳素打断了他，面无表情道。</p>

林江年：“……”</p>

半响后，林江年轻叹气：“不是说好你不跟她一般计较的吗？”</p>

“我什么时候说过？”</p>

“就上次……”</p>

“我反悔了。”</p>

柳素的声音干脆利落，掷地有声。</p>

“……”</p>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女人的鬼话！</p>

柳素的一套组合拳，打的林江年措手不及，哑口无言。</p>

他沉默着，思考着该怎么开口时。旁边，柳素又突然开口。</p>

“你，喜欢她？”</p>

林江年扭头看去，见柳素并没有看她，凝望着前方黑夜，美眸深邃。</p>

青丝飞舞，有种说不上来的空灵感。</p>

林江年微愣，虽然他没说过，但他跟纸鸢的关系，柳素恐怕早已猜到了。</p>

在京城第一次见面时，柳素明显已经发现端倪。</p>

那她如今又突然再问起……什么意思？</p>

林江年并没有过多犹豫，点了点头：“嗯。”</p>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p>

他，的确喜欢纸鸢。</p>

听到这个答案，柳素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生气。</p>

她的确早已猜到！</p>

在入京路上那次，她就开始怀疑起林江年和纸鸢的关系。一直再到京城第一次见面时，更确定了二人关系不对劲。</p>

今晚问起，也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p>

如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柳素没有想象中那般愤怒生气。</p>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生气！</p>

会狠狠谴责这个负心汉，登徒子，狗世子身边的侍女丫鬟一个都不放过，她恨不得一剑把他阉了算了……</p>

但柳素很快又意识到，她似乎没有这个资格……</p>

她跟他是什么关系？</p>

她凭什么去谴责他？</p>

二人之间都不过是一场意外……一场一时冲动的意外！</p>

她自己都说了，二人以后互不相欠，再无任何纠葛。</p>

那她，还凭什么再去谴责他？</p>

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p>

听起来，似乎都挺搞笑的。</p>

想到这，柳素心头一紧，有种强烈情绪像是被压在心头一般，压的她喘不上气来。</p>

她深呼吸一口气，依旧凝望着前方，冷声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的事？”</p>

林江年静静看着她，似乎瞧出她的心思：“在你离开临王府之后。”</p>

柳素娇躯微颤，沉默着，半响后，脸上浮现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容。</p>

“这么说来，还是我亲手把你送给她了？”</p>

对于柳素如此有自知之明的行为，林江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p>

的确，若是当初柳素不选择离开临王府，留在林江年身边。</p>

以她的性格，再加上与纸鸢的关系，怕是林江年不会再有机会接近纸鸢，更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发生。</p>

所以，柳素或许还真没说错。</p>

她的离开，给了林江年和纸鸢朝夕相处的机会。</p>

论起来，她得算半个媒婆！</p>

……</p>

屋顶上的冷风凌厉，林江年感觉到身旁柳素娇躯冰冷，脸色微泛白。</p>

他抓起她的素手，手心一阵刺骨冰凉袭来。</p>

柳素难得没有挣扎，低眸看着自己那被紧握着的手，感受着从林江年身上滚烫的气息缓缓涌入她身体内，将寒风冷意逐渐驱赶。</p>

在这深冬寒夜中，如同被温暖的火炉包裹般，让她感受到了一阵久违的温暖。</p>

柳素低眸，沉默许久，才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不喜欢她吗？”</p>

林江年愣了下，目光注视着柳素的眼眸，摇了摇头。</p>

他的确不清楚柳素为什么会不喜欢纸鸢，或许是漂亮女人之间本能的敌意？</p>

还是高手之间的骄傲？</p>

亦或许，两者皆有？</p>

“因为啊……”</p>

柳素目光望着前方，美眸深邃，声音很轻，轻柔细语。</p>

“我很嫉妒她。”</p>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