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首座。”孩子们齐声应着，易砚之却又突然从他那话里听到了新东西：“老谢老谢，小方又是谁呀？”</p>

“是我的师兄吗？”</p>

“不。”谢鹤川摇头，顺带伸手掏了掏耳朵，“他是我名下的记名弟子，按辈分应该喊你师姐。”</p>

——亲传弟子无论年纪大小与入门早晚，都是师兄师姐，记名弟子次之，普通弟子最末。</p>

“？好家伙，我还以为是师兄，闹了半天是师弟……那便宜师父，这位方师弟今年多大？”易砚之扯扯唇角，这会她无端觉着有些微妙。</p>

“三十多……还是四十来着。”谢鹤川挠头，目露嫌弃，“忘了，反正老大不小了还在金丹期打转儿，每次训他都是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啧。”</p>

……大了她快三十岁的师弟，这感觉果然很微妙！</p>

幼童脚底一个踉跄，险些真从灵鹤背上滑下去，好在她眼疾手快，当即一把薅住了鹤毛并借力盘膝坐上了鸟背，这才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p>

就是那灵鹤差点被她薅成斑秃。</p>

易砚之低头为灵鹤默哀了几息，一边悄悄扔掉了指缝里夹着的鹤毛，谢鹤川见状垮了面皮：“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至于吗？”</p>

幼童呲着牙反问：“你说呢？”</p>

谢鹤川想起自家那就比他大了三十岁的老子，猛然陷入短暂的沉默。</p>

“害……那你要是知道你还有个五十岁的师妹和快七十的师弟，心情岂不是要更复杂？”谢鹤川说着眼神一飘。</p>

易砚之嘴角微抽：“我难道就不能拥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师兄或师姐吗？”——别搞那么多幺蛾砸！</p>

“那必不能够。”剑修微笑。</p>

“？”幼童拧眉，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有那么点不够用了。</p>

“因为你是我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就算以后我还收了别人，你也是大师姐呀。”谢鹤川无辜摊手——他又不能凭空给这崽子变出个师兄师姐来！</p>

“不是，等会，老谢。”易砚之悚然瞠目，“你在岐凰峰上当了这么多年的首座，居然没收过正经徒弟！”</p>

“？哪么多年了！一共也才几十年。”谢鹤川抵死狡辩，“最多六十年！”</p>

易砚之的眼睛瞪得越发厉害了：“六十年还短吗？”</p>

“这不能怪我。”谢鹤川拼命推锅，“要怪就怪咱们岐凰峰的收徒传统——收徒得收天赋不弱于自己并且合眼缘的！”</p>

“那几个崽子要么天赋不够，要么人太正经——当个记名弟子就很勉强了，亲传那是万万不能的！”</p>

“？那这么说……”易砚之面露狐疑，“你收我当亲传的原因是？”</p>

“好兄弟，那必然——”谢鹤川果断竖起一根拇指。</p>

“我敬你是个剑人！”</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