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五,这小伙子肯定后悔。”
古玩这个行当,有很多规矩,就如同下棋一样,观棋不语真君子。
双方谈价阶段,你要是插嘴,挨揍算轻的。
所以,两个人成交之后,围观的人才忍不住开口。
“这刀根本就是把废刀,锈成那个样子,六百五我都不要。”
“行了,反正不是咱们吃亏,再说了,初来乍到,谁不得交学费。”
豁牙子不理会这些人的议论,反正钱到手,这行讲究买定离手,不能反悔。
这把刀,他花了八百块买来,现在卖了六万五,他很知足。
人群里,挤出几个人,见沈鹤手里拿着那把锈刀,其中一人不阴不阳道:“豁牙子,这把破刀,你揣了大半年了,没想到今天卖出去了?”
豁牙子一看那人,脸色立刻变了,“马老三,关你屁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咋了,这条街是你家的?老子想待哪就待哪儿,你管得着吗?”
“马老三,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眼红是吧,自己也满大街找傻子去。”
沈鹤停住脚,脸色骤然变冷。
找傻子?那岂不是说自己?
“你在说我?”
豁牙子跟马老三喷得正不可开交,沈鹤猛地一问,豁牙子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
“是你怎么了?老实告诉你,这把锈刀是我花八百买回来的,卖你六万五,我净赚小六万,吃香的喝辣的,痛快,小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你自己眼光差,跟我没关系。”
沈鹤咬着牙,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怎么,想打我?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这里是帝都,不是你们那些小地方,看老子穿的差,手里三套房,你算个球。”
沈鹤忽然笑了,“我算个球?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算不算个球。”
豁牙子还没等回嘴,眼睁睁看着一个巴掌越来越大,最后,呼在他脸上。
“啊……”一声惨叫,豁牙子被抽飞,原地滚了四五圈,连摊子都倒了,上面的假古董也碎了一地。
马老三没想到沈鹤下手这么果断,伸出大拇指,“年轻人,打得好,我早就想揍他,不过,我劝你赶紧跑,你打了豁牙子不要紧,但打狗要看主人。”
豁牙子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沫子,还带出两颗牙。
“玛德,你敢打老子,二爷!”
他连声喊二爷,周围有好心人扯着沈鹤,道:“小伙子,你赶紧跑啊,豁牙子背后是陈二爷,你讨不到好。”
“是啊,陈二爷这个人,最是小肚鸡肠,人也阴损,你落到他手里,没好果子吃。”
沈鹤听到后,还是不紧不慢,倒是抱拳对这些好心劝的人行了礼,“各位,多谢你们提醒,不过,我倒想会会这陈二爷,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物,连手下这条狗,也管不了。”
众人见他执拗,还以为他好面子,不肯当众丢脸。
“到底是年轻气盛啊,还不了解陈二爷这人的狠毒。”
大家正摇头叹气,一声阴恻恻声音,从旁边店门口响起。
“谁这么大胆子,连我的人都敢打。”
沈鹤循声望去,店门口台阶上,一位带着瓜皮小帽,身穿长衫的瘦高个,嘴里叼着烟袋锅子,带着黑色圆片眼镜的中年人,正盯着这边。
“他就是陈二爷?”
“呸,什么陈二爷,他是陈家的管家而已,名叫陈二,仗着陈家的名声,在这里倒还混的如鱼得水,还成爷了,简直可笑。”
还是有人看不惯陈二的做派,低声咒骂。
豁牙子看到陈二,连滚带爬跑过去,抱着陈二的腿。
“二爷,你可来的,我让人打了,他哪是打我啊,分明是打你老的脸,二爷,今天不出手教训这小子,咱们以后还怎么在帽儿胡同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