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一直监视我们的厮么？公子若不高兴，婠婠这便替公子除了他。”</p>
婠婠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p>
婠婠知道李不言不是那种寻常意义上的正道人士。</p>
善与恶的界线，对李不言来，时而模糊，时而分明。</p>
于善恶，李不言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认知。</p>
婠婠也是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细心观察，一点点的摸索，才大致明白李不言的善恶是非观。</p>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李不言的善恶是非观是比较明显的。</p>
作奸犯科，各有衡量，若非是生死大事，李不言几乎不会插手。</p>
而对于江湖之人来，李不言的善恶是非观，就很灵活了。</p>
除非是无恶不作或者纯正的良善人士，在李不言眼中基本都是一样的。</p>
善非衡善，恶非衡恶。</p>
只要不犯在李不言手上，李不言大致是不会搭理的。</p>
但如巴陵帮这般以贩卖人口为利的帮派，李不言又是辣手无情，完全不管其中主从犯之别。</p>
搞得好像李不言和人口贩子不共戴一样。</p>
婠婠不敢打听其中缘由，但也明白某些恶事是李不言的底线，只要不触及这条底线，其余行为都在弹性范围之内。</p>
就如婠婠要杀那盯梢的厮，此人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但又不完全是普通人。</p>
他是扬州城中的混混，平日里也做些偷鸡摸狗之事。</p>
按李不言的习惯，是罪不至死的。</p>
可他又收了宇文阀的银子，为宇文阀做事，那便算是入了江湖，又犯在李不言手中，生死就只看李不言心情了。</p>
至于这混混是否心甘情愿接受这差事，就不那么重要了。</p>
只是李不言并不是为了对付那盯梢的厮。</p>
“这等事情也值得费心么？他爱看多久，便看多久。”</p>
李不言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盯梢自己。</p>
自己眼下要做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对任何人隐瞒。</p>
“稍后会有一些动静，你不要胡乱使用灵术。”</p>
李不言并不担心婠婠破坏聚灵阵的启动，主要是怕婠婠自作孽。</p>
聚灵阵再怎么没杀伤力，那也是接引了星辰之力的灵气法阵，启动瞬间灵气翻涌，稍有不慎便可夺人性命。</p>
婠婠不知道李不言要做什么，但见李不言的煞有其事，也将这话记在了心里。</p>
自从跟着李不言，婠婠已经见识过太多神奇了。</p>
如今想来，和师妃暄的争斗，正魔两道的对抗，都显得那么没有意义。</p>
在真正的大道面前，慈航静斋与魔门坚持的理想，显得格外渺。</p>
就在婠婠满脑子哲学思想时，李不言动了。</p>
他手掐剑指，一个似剑，又似活物的奇怪剑印浮现出来。</p>
九诀剑印第三印，剑灵印。</p>
此印囊括了五行灵术，星辰遁甲，又以剑意为主导，是一道十分特殊的剑印。</p>
起名剑灵印，从某种意义上来亦代表了李不言的对这一印的期待。</p>
随着李不言掐动剑灵印，早已刻下的聚灵阵顿时生出感应。</p>
所有阵纹练成一个好似星旋的奇妙图纹，无数的光点遍布在星旋之中，吞吐起灵气来。</p>
夜幕星河，景色如画，婠婠身处其中，更是感受莫名。</p>
这种情况，很熟悉啊，之前似乎遇到过两次。</p>
只不过这一次，声势没有那么浩大而已。</p>
婠婠看着位于星旋中间，那个掌中托起星河的男人，眼中流露出爱慕之情。</p>
这样的男人，实在太迷人了。</p>
李不言掌中的星河，实际便是聚灵阵的阵图。</p>
只要李不言身处阵中，随时便可将阵图显现出来。</p>
婠婠感觉到身处之地的灵气逐渐浓郁起来，比之前似乎整整提高了两三倍。</p>
在这种环境里，就连修炼速度都可成倍增长。</p>
然而这还不算完。</p>
一股强烈到令婠婠毛骨悚然的危机感忽然出现。</p>
那是一种磨灭一切的力量。</p>
婠婠瞪大了眼睛，这种力量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而婠婠已经见过两次。</p>
一次是在净念禅院，还有一次则是与全下人共同见证。</p>
但任何一次都不如这一次来的清晰。</p>
在净念禅院，李不言遗留的剑意已经微不可闻。</p>
全八十八星耀世时，李不言根本无法将太虚剑意投影出来，只一缕气息便让自己不支。</p>
除却下有数几人稍有所得，其余人只能够察觉到有这样一股剑意罢了。</p>
但这一次不一样。</p>
李不言要在聚灵阵中留下剑灵印，因此是全力施为，太虚剑意的力量毫无保留。</p>
哪怕它并未爆发出来，但那股孕于混沌，仿佛不断划破时间和空间的可怕剑意却不可避免的溢散出来。</p>
这才是我男人真正的实力么？</p>
怪不得他对下任何人都不屑一顾。</p>
宗师也好，魔帝也罢，便是下七十二路烟尘联手，真的挡的住李不言一剑么？</p>
婠婠不敢想，也想象不到。</p>
那样的剑意，斩出来的剑法会是怎样一副光景。</p>
“你发什么呆？”</p>
李不言的声音把婠婠越飘越远的思绪拉了回来。</p>
不知何时，李不言已经完成了聚灵阵的激活。</p>
剑灵印种入了聚灵阵中，亦代表着李不言对这个灵阵的绝对控制。</p>
除非有人能够隔断剑灵印与聚灵阵的联系，才有机会抢夺控制权。</p>
不过婠婠并不在乎这些。</p>
在被李不言唤醒的一瞬，婠婠眼中的李不言便显得格外的耀眼。</p>
好像一团温暖的光，让婠婠这只飞蛾明知会受伤，亦忍不住要扑上去。</p>
“公子……”</p>
李不言伸出一根手指捂住了婠婠的嘴。</p>
这女人眼睛都发光了，李不言还能不知道她想干嘛？</p>
“本座已成亲多年。”</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