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舒舒只是扬了扬下巴，他又看牧时苍，牧时苍根本是懒得看他，视线落在那个装着元青花碎片的木盒上：“忘川居我和一个朋友来过，那位朋友对古董十分热爱，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对你这里的古董评价很高，用他的话说就是这里的东西件件都是珍品。”

冯堂抹了下额头的汗，陪笑：“小牧爷的朋友过奖了，都是些普通的玩意。”

牧时苍没说话，他拿起了一片瓷器的碎片，上下翻过来看了两眼，便又放了回去：“冯先生谦虚了，这的确是个好东西，千八百万的是值过了，这是我那大舅哥打碎的？”

前面还在说青花，后一句突然一转，转到了杨力身上，杨力直接把头一缩，果真去当他的鹌鹑去了。

冯堂眼睛闪了闪，随即就跟着笑了：“这东西我已经送给了杨先生，他可能是不太喜欢，这样吧，等会儿杨先生可以到处看看，看有哪个喜欢的我再送给他一只。”

杨力的眼睛跟着一亮，刚要说好，杨舒舒却开了口：“冯先生，你有事相求的是他，不是我们兄妹，不用破费。”

说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力，杨力才因为她的拒绝跟她瞪眼睛，想要喝斥，却被她凌厉的眼神又吓了一跳，没敢吱声，只是满脸不愿意地自己在那里嘀咕。

杨舒舒是真的烦透了杨力这种爱占便宜的样子，那不是平时谁请你吃顿饭，或者送你件衣服那么简单，那是上千万的东西，什么你都敢要，也不想想自己要不要得起。

牧时苍对于杨舒舒的脾气倒是有些习惯了，但这千万珍品摆在眼里，竟然一点不眼馋倒是再次让他颇意外。

世人爱财，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取之有道，不偷不抢，好像也没有什么，这既然是别人送他们的东西，又不是偷抢来的，一般人都会认为没有理不要吧？

发现牧时苍看自己，杨舒舒瞪回去，低声道：“看什么看，我才不想欠你的，人家是想求你。”

原来是这样！

牧时苍脸上的笑容淡去，冯堂惊了一跳，这小牧爷变脸怎么跟翻书似的，刚才笑得还温柔缱绻，下一刻怎么就寒风凛冽？

杨舒舒也被他变脸的速度给弄得莫名其妙，但对于他这时阴时晴的情绪也算是习惯了不少。

当即嘴一扁，头一别，不去看牧时苍。

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微妙，冯堂内心嚎叫：你两口子闹别扭别在别人面前闹啊，我这还等着救命呢。

“小牧爷，不知道……”

“前段时间跟朋友喝酒，听说个事儿，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儿不懂事，得罪了公家的三公子，公家的三公子你虽然来晋京不久，但也应该听说过，那是个荤素不忌的玩意，性格嘛也不算好，又仗着公家的地位，简直是无法无天。”

牧时苍的身体倚在真皮的沙发后面，有趣地看着冯堂变幻莫测的表情，然后看了一会儿，似乎又没了兴趣，转头看这梅花坊的摆设，整个房间都古色古香，可就是这坐下的真皮沙发摆在这里，显得这个房间不伦不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