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的判断没错,祖大寿有些撑不住了。
金兵不再挖墙,全力以赴地架起云梯,向上涌去。死了的死了,没死的就把自己当做是死了,只顾向上爬。金军的弓箭兵不断向城头射箭给以火力支持。
在这种不要命的猛攻下,南城守军死伤过半,更有许多金兵上了城墙,与明兵肉搏。
祖大寿这时没想到逃跑,也无处逃,他嘴中大骂不停,手中大刀砍个不停,试图将上了城墙的金兵赶下去。
坐镇中楼的袁崇焕看到这一切,向预备队,来自广西的“狼军”统领林凤翔下令,“跟我来!”
他亲自领着两千狼兵迅速赶到南城,厉声大喝:“把敌人赶下去。”
四周都在激战,咱却闲着。早已蠢蠢欲动的林凤翔一挥手中钢叉,“杀!”这些比狼还要凶猛的“狼兵”高喊着“杀”冲向金兵。
冲上城墙的金兵马上发现来得这支队伍大大不同。他们的刀更锋利,他们的气势更逼人,特别是那位拿钢叉的,就像在捕杀野兔一样叉了一个又一个金兵。
祖大寿见援兵到来,精神大振,大吼道:“杀,杀光他们!”
上了城墙,除了摔下去是无法退回的,这些金兵全部毙命,金兵的攻势被遏制。
城下尸体堆满,尸体之上是同伴的脚。金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着猛攻,虽然自己很可能会成为被其他同伴脚踏的尸体。
受“燃烧瓶”的启发,城上的防守开始以火为主,什么火把、火球,只要能烧的着的东西就点燃扔下去。这招还真绝,在这个严寒的冬天,金兵都穿着棉衣,遇火即燃,燃了只有翻滚灭火,结果又殃及到其他战友。
冬日的夕阳格外红,与红通通的宁远城交相辉映,不觉间已是黄昏。
努尔哈赤目光严峻,西望斜阳,无奈下达了暂停攻击的命令。
宁远城墙上,军民欢呼不已,直冲渐渐灰暗的天空。
“火药已经不多了!”孙元化来汇报。
“节约点用,要用到关键处。”袁崇焕叮嘱道。红衣大炮威力大,但消耗的火药也大,这点在之前被忽略。
然后各城将领来汇报大致伤亡及城墙损坏情况,南城是重灾区,所幸林凤翔的狼军及时补充。但这已是袁崇焕手里最后的底牌,已无兵可以调遣。
“敌军对东城的攻击较弱,末将明日调派些兵力来南城。”满桂道。
祖大寿大喜不已。
袁崇焕猛然想起魏四在临走时说的一句话:虽夜战非敌所长,也要小心敌人夜袭。“不用明日,就现在。向全体将士传话,今夜决不可掉以轻心,坚守岗位,以防敌人来攻。”
“袁大人是说敌人会夜战?”满桂略有怀疑。
袁崇焕点点头,“不得不防!”
“你都在这站了一天,那边也不响动了,可以回去了吧。”尤三妹轻声道。
魏四愣了下,“哦,三妹,你啥时来的?”
“岂止是我,你自己看。”
魏四转身一看,孙抚民、秦良玉、孙天赐、秦家三兄弟等人都在后立着。
“大家早就来了,不忍心打扰你。”三妹补充道。
“哈哈,如此最好,来生火,大家就在这聚餐。”魏四大笑道。
“不可以。”一个洪亮的声音阻止,是火炮手葛雄。那边的三间屋已造好,有一间堆放着火药。
魏四一拍额头,“我差点忘了。葛雄,你恪尽职守,值得表扬。”
葛雄难为情地道:“谢魏公公夸奖。”
魏四再回头望向宁远城方向,心想袁崇焕应该会堤防敌军夜战的。然后转身对众人道:“走,回屋,痛吃一顿!”
努尔哈赤愤怒至极。萨尔浒时,面对人数是自己一倍多的明军,面对大明猛将杜松、刘铤,他镇定自若,指挥自如;而现在,对方是一个连名字也未听说过据说还是个文官的袁崇焕,却被阻在城外。
想到这,怒不可遏的努尔哈赤站起,下达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命令:“夜攻!”
( 魏忠贤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