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自建立以来,便是由皇上直接领导和指挥,不受内阁管辖。不从阁票,不令阁知,完全是照章办事,犯了何罪?更何况我掌东厂区区几月,何曾闹得鸡犬不宁?我只希望诸位大人别把先前刘瑾之流的罪恶放到我身上。无罪十五。”
“我与朝廷官员交好就是为了使党羽盘踞朝中,就是与刘瑾招纳亡命之徒如出一辙,那我请问杨大人,你与左光斗大人、张问达大人等互称好友,目的何在呢?无罪十六。”
“我们乃君子之交,为了更好地为国效力。”杨涟怒道。
“你们的交往就是君子之交,就是为国效力,为何我与官员的交好就是小人相交,祸害国家呢?”魏四反问。
杨涟无言以对。
魏四继续,“至于火炮军火,并非魏四所购,乃宁远袁大人所购,已用于宁远之战中。袁大人因为缺银两,向我相求,我募集私银给以支持。这我就不懂了,主动捐银给国家倒成了罪过,诸位大人,你们可以解释一下吗?无罪十七。”
“税收锐减,国库日渐空虚,增加必要的税收理所应当。更何况这些都是经过内阁同意的,怎成了我之罪?无罪十八。”
“辽东抗金,民间多有志之士募兵前往,我为大明臣子,招募兵士难道有错?说我孤身平安回归死因为通敌,是因为降金,凭据何在?信口雌黄,满嘴胡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南宋岳将军不就是因为‘莫须有’之罪惨遭毒手的吗?无罪十九。”
“至于九千岁的称呼,乃宫内人的戏言而已,并无大错。我已向叶大人解释过,在这不屑辩解。杨涟大人号大洪,是不是表示比洪武皇帝还要大呢?是否包藏祸心呢?无罪二十。”
说完,魏四长叹口气,“诸位大人,我不过是内宫一阉人而已,你们不把精力放在治理国家上,却要置我于死地,让人不解哪。”
叶向高出来调解,“杨大人等也是生怕魏公公犯错,有心提醒,并无置你于死地之心。”
“我就是要置你于死地,我就是要除掉你这个祸阉,我就是要为国请命,为民除害!”杨涟洪亮的嗓门响起。
“对,我们是为国请命,为民除害!”众臣大呼。
众怒难犯,王体乾三人不由望向魏四。
魏四淡淡一笑,“若魏四之罪有真凭实据,魏四不用你们动手,愿意自裁谢罪!”
“有本快奏,无本退朝!”王朝辅不失时机地喊道。
“奏,奏。”朱由校挥舞着木头匕首。
底下众臣似未听见,一个个仍旧情绪激动地相互说着。叶向高只好再做何事佬,“诸位大人,还有本要奏吗?”
无人理会。
魏四向王朝辅使了眼色,王朝辅尖利的嗓音响起,“退朝!”
也不管众臣是否听见,魏四已牵起小皇帝的手离开。
“咚咚咚。”两侧持棍太监以棍击地,众臣这才发现皇上及魏四都已不在。
“退了吧。”叶向高苦笑下道,然后先行向外而去。
“冤家,你可真棒!”一直在侧门外的客氏称赞魏四。
魏四瞪她一眼,把朱由校交给她,“将皇上照顾好。”
“晚上你在吗?”客氏小心翼翼地问。
王体乾三人就在身后,你让魏四如何回答,自找没趣嘛。“你把皇上照顾好就行了,其他的休要多管。”
客氏不敢再吭声。
晚上魏四出了宫,马车疾奔珠市口,自是去雨婵堂。他要给谈雨婵报喜讯,这喜讯与早朝无关。
( 魏忠贤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