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时,最后的一瞥,画面留在野兽般发狂的女人剪影。
月圆之夜。
阆圜断崖。
冷月挂在头顶,映照着满山的绿丛,隐约浮动奇异的花草香。
断崖之下是一碗形谷口,谷内的湖水是冷泉和热泉交汇而成,所以水面之上热气袅袅。
我自己一个人提了一盏风灯,望见了崖上竹亭。
一个身影端坐四方桌前,长发雪白宛若神仙,他侧脸凝到了风尘仆仆的来人,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一支纤手掌心向上伸向四方桌与他相对的竹椅。
“恭候多时,请。”
我坐下来,他为我斟满了眼前的白玉酒杯。
我凝着那人。说不出来的吃惊,他的眼睛犹若淡蓝色的湖泊,清澈而又深不见底,白发如瀑,倾洒一身。
这人....貌相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我飞快的思索着。
月狼族?!
我本端起到嘴边的酒杯脱手而落,酒香倾洒。
“你...是...”
他仍是清浅一笑,笑的不伤红尘,不惊风雨,他拾起倾倒的酒杯,再一次斟满。
“我是。”
月狼与巫虽说没什么仇恨,但也无甚友谊。巫父说过这一族曾生活在大漠,后因内乱,有一支远逃到了大沧,后被驱逐屠杀。
我泯了一口杯中酒,望向那人。
“堂堂海宁侯之子崇安王竟是异族吗。”
那人的一根纤指轻轻敲着桌面,似有所思,也似无所思,嘴角勾起一道浅窝。
“那又如何。”他顿了顿,起身颔首,望着头顶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整个人陷在月光中,一眼望去,犹如月亮中的仙人。
“当年古庸统治暴虐,我族人被迫北逃,我娘却躲进了海宁侯府,嫁给了海宁侯,如此隐忍活了数年,家父薨世时我娘随他去了。”
话毕良久,他侧目凝向我,目光如炬:“我已倾言相告,你为何不以真身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