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影一路小跑回家,父亲和母亲正在清洗一辆早餐车,估计是要以此作为这几年营生的手段。
“老爸,老爸。”清洗的水声太大,萧父亲没有听见。
“老爸,老萧,老头!”暮影加大了分贝依旧没人回应。
“老萧!这么大声都没听不见吗!”
暮影有些不耐烦了“老东西!!!!”就在这个时候父亲突然关了水,这3个字,字字响亮的回荡在小区里。
萧父亲嘴角微微上扬,眼角邪魅的一笑,利落干脆的丢下手中的抹布,重重的握紧水管,杀气满满的说道“请问是这位大哥在叫萧某吗?”
暮影心虚连退数步“误会,误会,大侠饶命。”
“误会?等我把你洗干净拨完皮,再对你说误会。”话音刚落,萧父亲拿起水管向暮影喷去。
暮影一边躲着水龙头的喷射,一边提防父亲的靠近,他知道他这老爸发起疯来肯定会将他修理一番。
“大侠,大侠。冷静一下,我就随口一说,你大人有大量别当真啊。你不老,也不是东西,我刚才叫自己来着!”
“你骂我不是东西?”父亲眼神一变,将水管丢出,水管立马无规则的四处喷射。
暮影躲闪不及被水雾了眼睛,再一睁眼,父亲已在跟前。
萧父亲从容的将手搭在暮影肩上,轻轻的说了一句“受死吧,孽畜。”
暮影一个机灵,翻身后闪,而萧父亲疾风突进给上一脚。暮影在空中双手护身格挡住这一脚,但是强劲的力道让他落地时有些狼狈。
萧父亲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一连数招,暮影节节败退。
暮影自知不敌,趁着自己还没吃大亏,赶紧往母亲身后跑去。
母亲看惯了他们父子间认真样的儿戏,只在一旁摇头微笑,手上一刻不停的清洗着早餐车。直到暮影躲在身后,便叫住了萧父亲。
“红莲,你别老护短了。你看这小子一副欠管教的样,今天就让我好好替他松松骨。”萧父亲眼睛死死的盯着暮影不放。
“妈,你要救救我啊。”暮影被盯的头皮发麻,躲在红莲身后不出来。
红莲侧身将父子隔开,然后轻轻的拍打暮影“谁让你这么不礼貌说长辈的。”
暮影做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我就是喊了好久没反应,急了,乱叫出来的。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红莲好样的,就把他交给我吧,啊哈哈哈哈。”萧父亲得意忘形,发出夸张的怪笑,完全没有父亲该有的样子。
红莲一脸嫌弃的看着萧父亲“你也好不到哪去,你看你这父亲当的,动不动就跟儿子动手。”
“就是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呢?”暮影见势也插上一句。
“切,老虎算什么,我可是人,比老虎毒多了。”萧父亲不屑的回答到。
“今天事情那么多,还有闲暇闹。都过来给我把事情做了。”萧母亲有意护短,故意转了个话题想将闹剧结束。
萧父亲假意顺从,走过来时一把揪住了暮影的耳朵。
“你使诈,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有本事我们公平较量。”暮影被父亲偷袭,心有不甘。
“公平较量你打的过我吗?”
“打不过也是关荣的对决。怎么你不敢啊。”
“切,我才不在乎什么关荣不关荣,赢了就好。”
谁知话没说完,红莲反手揪住了萧父亲的耳朵“萧哥哥,咋们该这么教育儿子的吗?”
“对不起,我错了。我放手了,你轻点啊,我耳朵很金贵的。”萧父亲一面认怂,一面将暮影放开。
暮影捂着自己的耳朵偷笑,红莲顺势一手将暮影的另一只耳朵揪在手里。“你笑什么笑,等哪天我就帮你父亲好好治一治你。”
三人相顾一笑,嬉闹的幸福,不言而喻。
片刻后,暮影将自己在学校的奇事说与父母听。母亲刚要说话却被父亲拦了下来。
萧父亲收住笑容语重心长的说“暮影,你也长大了,也该去见识见识世面了,你记住无论你看见了什么,存在即是道理。”父亲本欲言尽于此,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告诫了几句“暮影,路都是自己走出来,我能为你规避些磕碰,但那绝不利于你的成长,以后遇到问题你先自行解决,在你百思不解或重大选择时再来找我商量吧。”
父爱如山。再貌似轻浮,童稚的萧父亲被冠以父亲之名时,也是深沉厚爱。父亲之名使人坚强也使人软弱,暮影从没见过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父亲,在自己遇险时,竟露出惧怕的神色。这同时让暮影的意志无比坚定“即使是为了父亲,为了家人,我一定要弄清楚此事,一定要成长为顶天立地的人”。
等待入学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今天是声势浩大的入学典礼。整条街道,不论是人行道还是车行道上全都挤满了人。
学生们如归巢的蜜蜂嘈杂而有序的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校内,家长们则争先恐后的占据着“有利位置”去一睹学校的盛世。
暮影跟随着人群缓缓移动,路过布告栏时,刻意看了看那张曾令他“窒息”的录取名单,可这次丝毫没有异样。
学校隆重的举行了开学典礼,大会结束后,各班班主任与军训教官2人一组走进各自的班级。迟到的学生被拒入教室,齐刷刷的站在走廊上。即使这是开学的第一天,规矩也丝毫不纵容,处处彰显学校严谨治学之道。
开学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像暮影想象的那样其乐融融,班主任的讲话没到5分钟就结束了,紧接着便是军训动员会。这一举措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埋怨声不绝于耳。
班主任却是司空见惯,扬言任何被教官批为不及格的学生都将被学校辞退。如此命令谁敢不从,学生们个个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嘴上能说就说,事情能拖就拖。
军训动员大会也仅用了15分钟,之后便直接开始训练。被训的同学大都娇生惯养,许多人甚至家务事都没碰过。一个上午被批身体异样准许告假的就有一成,一整天训练结束就有三成同学各种理由告假离训。
即便如此校方依旧不减强度,并要求第二天开始自带洗漱封闭训练。
第二天白天还好,并无异样。到了傍晚,教官按例召集了一次夜间紧急集合。由于学校人数太多,很多队伍都被安排到了平时不常去的死角,暮影所在的队伍便是其中之一。
此处地势偏高,树木林立,北面是学校正在改建的学生宿舍,东面是水泥围墙,西面是学校后山,唯独南面有路通教学大楼。
教官集合完毕正在训诫,忽然声音戛然而止。暮影定睛一看,教官一身冷汗,两眼惊恐,身体却一动不动。
“这情形,难道是那天我的遭遇吗?”暮影心想着,却不敢肯定。
沉默了两分钟,学生们慢慢发现了异常,他们靠近教官,发现教官表情痛苦,身体僵硬,却始终一言不发。
暮影也终于按捺不住,急忙的回想自己是如何脱险的。“在僵持之时胸前有道强光出现,莫不是”暮影一按胸口。那是父亲留给他的传家宝。
暮影将挂坠放在手心,几个大步挤进人群,用手遮盖着,贴住教官心脏,使劲的叫喊着“快醒醒,快醒醒。”
教官没有丝毫的改善,反倒是头上,脖颈青筋爆出的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