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陈莫回到寝室的时候,看了一眼甄荼,像是想起什么来着,随口说道。
“我把你的外套落在游泳馆了。”
甄荼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上次游泳公选课后忘记拿的一件外套,她叮嘱陈莫帮她拿回来来着。
“没关系呀,一件外套而已,应该不会有人拿吧,你明天再给我带回来好了。”
陈莫垂头,“在祁南那,他捡着了,你问他要去吧。”
本来还坐在椅子上喝果汁的人立刻瞪圆了眼睛,没叼到吸管反而咬上了自己嘴唇,甄荼嘶地一下站起身来,用指尖揉了揉。
“他让你去游泳馆找他拿。”
甄荼很轻易的就信了,一点也没想过这个故事中的不合理性。比如,祁南是怎么知道那件衣服是她的
看着甄荼半忐忑半窃喜离开的身影,陈莫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从不是忘性大的人。
游泳馆那片一米八深的专业泳池只对本系学生开放,她训练完换好衣服出来,突然想到更衣柜的钥匙还没拔,想着没人来,随手就把甄荼的外套搭在了泳池边的长椅上。
再回来的时候——
就看到祁南一本正经地路过了那条孤单的长椅,四次。
最后一次他左右看了看,面色严肃地蹲下来,两个指头捏起了那件乳白色外套上帽子上边的一对装饰性兔耳朵,似乎犹豫了一下,将那件少女风浓重的外套夹在了自己胳膊下转身走了。
陈莫差点以为风靡京都体大的游泳系禁欲男神是个偷小姑娘衣服的变态。
直到陈莫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祁男神第一次屈尊降贵给她打电话。
“你忘拿她的衣服了,刚才清洁工差点扫走,我就拿走了。”
陈莫???
陈莫“啊,这样啊。”
祁南“恩,让她来找我拿。”
听着祁南干脆地挂了电话,带着赃物远走高飞,陈莫的心情有些微妙,他知道自己是要把外套带走就算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那是甄荼的外套?长个兔耳朵就一定是甄荼的?
最关键的是,清洁工是什么鬼?阿飘吗?
陈莫摇了摇头,只觉得男神太闷骚似乎,对感情一无所知极不顺手的人,不止她们家甄荼一个呢。
顺着阳台望下去,甄荼的身影没看到,倒是看到刘景瑜靠墙站在阴凉处,
陈莫见过刘景瑜抽烟几回,可是那颓废的一面,他却从没有在甄荼面前展露过。
哎,这又是一份风流债。
陈莫忍不住露出关爱流浪狗的表情,为避免她家白菜在送去给猪拱的半路上惨遭截杀,她认命地戴了帽子就出了门提前清除不安稳因素。
这边,甄荼轻车熟路的来到游泳馆,调出祁南的电话,虔诚的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才被人接起,隔着话筒他的声音清冷如常。
“喂。”
“那个我的外套。”
“你在哪儿,来更衣室。”
“”
甄荼现在已经可以毫不变色的踏足男更衣室了。
轻轻敲了敲之后推开虚掩的门,里面只有祁南坐在长凳上,一只长腿屈起来搭在椅子边上,正将鞋带系成蝴蝶结的形状,甄荼私心里认为,那样修长白净的手指,系的蝴蝶结也要比别人的好看。
祁南用力抻了抻,站起来跺跺脚,这才看向甄荼,指了指身后挂在他衣柜里的乳白色外套,又低头拉自己外套上的拉锁。
甄荼
看出祁南没有递给她的意思,甄荼只好绕过长凳,踮脚去够对她来说有些高的衣服架。
兔子耳朵随着衣服架晃晃悠悠的,就是拿不下来。
感觉到一道目光直射自己的后脑勺,甄荼感觉丢人的同时还有点哀怨——明明知道她矮,还挂那么高。
话一出口就有点冲。
“你给把它拿下来啊。”
气鼓鼓的,却不影响眼睛晶亮。
小兔亮出了她那平时抱着胡萝卜的小爪子,还真是有点萌,祁南报胸,眉梢一抬,懒懒的开口。
“怎么,被人告白了,气势都足了。”
甄荼放下了手回头看他,不由自主咬了下唇,嘴唇上印上一圈浅浅的牙印儿,祁南眼光在上面一扫而过,意味不明。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告白,还是没有接受?”
他反问道,不着痕迹地踱步靠近她。
甄荼不说话,被他撞见那样的画面,让她莫名觉得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