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将身子凑近了玉梭,嘴角勾出一笑:“好好的,蓉姐姐来那偏僻地方做什么?就算如她自己所说,跟了大太太,也绝对没有自己一人回去的道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就算万一有这么个机会,跟她的丫鬟都病了倒了,赵夫人也偏缺了人,余妈妈怎么就知道去那里接应着她?!”
玉梭眉头紧锁起来,她抬眸望着正推理分析到兴头上的祈男:“小姐何以见得余妈妈就是去接应蓉小姐的?她二人密谋了什么事不成?背着太太?“
玉梭有些不敢相信。余妈妈难不成会做出太太不许,不知的事来?这园里谁不知道余妈妈和齐妈妈吴妈妈三个,是最得太太信任的三个管事婆子?
有什么事,值得余妈妈这样铤而走险,瞒着太太暗中行事?
可若说是太太知道,祈蓉又断不会如此鬼祟。太太一向谨慎得很,绝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来,让祈蓉一人在园子里晃荡?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怎么可能?
西府的姨娘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点小事就要生出波澜来的。
祈男左思右想,心头没来由的一颤,唇角抿了抿,脑海里陡然生出个身影来。
宋玦。
今晚若不是见着自己与赵昆在亭间纠缠,此人必不会现身。再说他本寄居他处,好端端的,为什么偏要在今天住进苏家?
再说此人一向与大房那边交情菲浅,自己那日在东府曾见过其与苏祈繁玩乐,若说无意结识祈蓉,也实属正常。
正常,确实正常。祈男正自一腔热情地分析,欲探出祈蓉到底私下里藏了什么秘密。
可探到源头,结论却让她陡然难过起来。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祈男的眉心几不可见的一凝,如水眼眸中似有水光漾过。为什么不能是他?!
她反问自己。
宋家有钱有势不必说了,宋玦本人出身贵介。一表非俗,仪容俊雅,再兼举止大方,谈吐从容。凡女子见着,没有不动心的。。。
动心?
祈男突然抬头,看了对面的铜镜一眼。镜子里有位佳人,蛾眉掠月,宝髻堆云,面如灿霞,眼如春水,却惜在一双清丽黛眸中,竟于此时露出烦躁与愤怒。
到底是谁,对谁动了心?
是不是觉得他只对自己好?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唯一而特殊的?是不是觉得。因了上面二点,他便是自己私有的了?
他救过自己,也就能救别人,他让自己对他心生好感,便正印证其风流本性。至于说私有,同样基于上面二点,那就更是个笑话了。
可恶的宋玦!
玉梭并不知道祈男想了些什么,不过她看得出来,对方突然心生焦躁,因本来直立不动的修长身体,瞬时坐立不安起来。先是走到镜子前张了一眼,过后便坐去了桌边,可才坐下,便又站起,最后走到窗下,双手撑于书案上。垂首不语。
“小姐,”玉梭有些担心:“且不去管蓉小姐何事好了,何必如此伤神?反正罗家的事太太是答应了小姐的,随蓉小姐搞什么鬼,总之落不到小姐头上。小姐安心就是。”
祈男开始好像没有听见,依旧将头埋于肩膀之间,玉梭愈发担心,还是自己太过愚钝,难不成蓉小姐还能有什么别的想头?
半晌,祈男重新抬起头来,先没搭理玉梭,偏头看了妆台上的铜镜一眼,俏生生地一双俊眼就如一泓秋水的,秋剪双瞳,横波欲活,她冲自己挤了挤眼睛,好姑娘!
其实有什么?想明白了就是。
花花公子也并不全是一个样儿的,有赵昆这样的,也就有宋玦这样的,外表不同,谈吐有高底,可到底本质还是一样的。
没什么。人生总有磨难,女人一生总要见识一二个渣男,增长见识也好,训练眼力也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以渣男试之。
“你说得是,”祈男回身冲玉梭一笑:“管咱们腿事呢?让她们鬼祟去,我做我自己的事就完了!”
玉梭放下心来,正好露儿也在外头叫了:“姨娘回来了!”
见过锦芳,对方也没多话,只依惯例抱怨了太太几句,祈男听也听出耳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