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金线差不多够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玉梭从门外不知何时晃了进来,接过祈男手中金线,脸上微微泛红,口中欲说还羞。
祈男口中嗯了一声,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玉梭:“玉姐姐,你觉得品太医这人如何?“
玉梭脸上的红愈发没处躲没处藏:“如何?”她心里的话喷薄欲出,却偏了身子不肯抬头:“我怎么知道如何?”
祈男心里有些不安,又有些忐忑,看起来玉姐姐对那太医是有些动心的,可太医刚才话里意思,又似乎对自己。。。
“九小姐!”外头有人叫,祈男忙定了定神,吩咐玉梭去看何人。
玉梭去了,很快领进齐妈妈来。
“太太吩咐我给各房送些上好的宫缎,”齐妈妈满脸堆笑,手里捧着几匹新鲜时样的妆花缎:“眼见老爷就要回来,太太正好得了这些,让我分给各房,中秋节做了出来,也好团圆时穿。”
祈男忙笑着让玉梭接了过来,又吩咐上茶,又忙让齐妈妈绣墩上坐。
“妈妈可走乏了?这一路过来,得花不少腿脚工夫呢!”祈男自己坐于齐妈妈对面,又特特命锁儿取出一碟子玫瑰果仁酥皮馅饼,并一碟蜜渍叶梅请对方过茶。
“没有别的好东西,妈妈请别客气!”祈男口中犹自客气,因看得出来,齐妈妈此来,并不只为送缎子一事。
果然齐妈妈清了清嗓子,又向四边看了看。祈男会意,笑对锁儿道:“我记得厨房里还有一块上好的云腿中方,你去包了来,一会给妈妈带回去下酒。”
玉梭拉起锁儿的手道:“回小姐的话,她不知道地方,我带她去寻吧!”
见屋里无人,祈男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齐妈妈。
齐妈妈顷刻便站起身来,直通通欲向地上跪去。祈男吓了一跳,扶之不迭:“好妈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齐妈妈只是不肯。口中直道:“长贵一事,若不是小姐从旁帮衬,也不知何时才能让那冤家再进园子来,放他在家里,他老子又打又骂,街坊邻居也笑话死了,只说从此就这般了,见不得人,也被自己媳妇寒碜够了。不想小姐竟肯帮老奴在太太面前说些好话,说实在的。若不是小姐开口,只靠我这张老脸,只怕太太那里,就不中用!”说着落下泪来。
祈男听其语气急促,又有些不成伦次。知道是真心话了,便大力将齐妈妈搀扶起来,安慰对方道:“妈妈也太客气,既用得上我,也害不着什么,我就说几句现在的好话,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伤感至此?既然太太让长贵进来,以后妈妈就严管着他些,别让他再在太太面前打眼,也就是了。”
齐妈妈捏起衣角,抹眼淌泪地道:“说起来长贵这差也当得太冤屈,咱家大爷那个心性。是好侍弄的?有了不好,太太又看不见自己,只说是跟班的该打,人家的奴才跟主子赚些好体面,似这等奴才白陪着挨打受骂的。若从此后也可怜见些才好,只是再没这回事。倒是大爷还罢了,听说长贵能回来,还让人去清理了他的屋子。。。”
祈男听这话意思,似乎对太太的不满还要大过祈阳,心里一动,嘴上便道:“妈妈跟太太时候也不短了,相必对太太的了解超过我们,若是这样说,我倒没什么话回的。”
齐妈妈忙抬头,陪笑道:“不是我背后说太太坏话,没有这样的事,奴才我也没那样大的胆子,不过一时说顺了嘴,唠叨两句,小姐到底别放心上。”
祈男心里好笑,于是又道:“妈妈只管放心,无论真心随嘴,我总是放在心里,妈妈何时见过我于众人面前嚼口舌说是非?凡有话到我这儿,也就算了了终局了。”
齐妈妈细细看着祈男,二人眼神交接,互相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于是齐妈妈真正放下心来,嘴里便轻轻笑道:“我早知道九小姐才思隽秀,又聪慧过人,我信了九小姐,再不得吃亏。”
祈男看着眼前几匹上好的妆花缎,口中若有似无地道:“妆花缎乃江宁织造府特有手艺,这里几匹花样时鲜,外头也不曾见过,太太虽开着绣庄,只怕也不得到手。我倒听见些流言,据说最近有上京的船只过路杭州?这是不是那船上带来的?”
齐妈妈闻言一怔,为掩饰脸上惊异的表情,她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九小姐深闺里坐着,倒打听得事事门清!这事九小姐从何听来的?”
祈男眯了眯眼睛,隐去眼底的一道幽冷锐光,懒懒向上扬起唇角:“才不是跟妈妈说了,凡有话到我这儿就算终局了,怎么如今倒愈发刨根就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