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玦愈发笑得开心,刚才祈男脸上的狂狷媚邪,如今移到了他的唇边:“头回是什么回事?小九儿说给我听听!对了还得再叫声哥哥,”说着扬起头来,祈男顿时觉得耳边一热,人便软了:“我就喜欢听这个!”
玉梭垂了头进来,装作没看见红帐跌宕起伏,亦没听见低回婉转的连连娇喘,心里只是埋怨吕妈妈,催命似的叫自己进来,口中极低地道:“回大爷的话,该起身了!”
半晌帷幔下方有声息传出,是宋玦的声音:“知道了,你先退下!”
玉梭脸似一块红布般转身出来,吴妈妈忍了笑,端过水盆来:“你这丫头也是,没见过世面怎的?今后主子房里的事少不得由你来伺候,都这样还了得?”
玉梭不说话,接过盆半天没有动弹,最后还是玳瑁笑着接了:“我来吧!”
进房后,玳瑁背过身去只作收拾状,直到帷幔下钻出一人来,方才转过身来。
宋玦蹬上靴子,将手伸进玳瑁预备好的衣袖里,口中笑对帐中道:“虽说新媳妇早起,你到底。。。”累了半宿四个字从他舌尖上打了个滚,又咽回了肚子里:“早饭还有些时光,拜亲也得等我回来再说,厨下有人伺弄,你也不必亲去。”
祈男满面红光,将头埋进绣枕中,只闷闷应了一声,然后想起什么来,抬头向外问了一句:“这么早你去哪儿?”
宋玦的笑凝在了脸上,沉吟片刻,方淡淡地道:“我自然进宫了,上早朝罢了。”
祈男这才想起来,宋玦刚点了翰林院修撰,虽不过五品小官,也得遵守官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祈男也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句话来,也实在显得太过粘人了,因此她又忙加了一句:“我好预备点心。”
宋玦心底的笑再次浮出面来:“很快回来,不过是闲职罢了。”是啊,这不过是应付父亲罢了,正事,还在后头呢!
二个婆子跟着吕妈妈进来,手里端着参汤,说是夫人吩咐的,给大爷大奶奶养神补气。
宋玦呷了一口就放下了,说赶着走。祈男只得从帐子里坐起来,玉梭接了伺候,祈男知道这意头是什么,也不好说什么,红着脸,也只呷了一口便叫收了下去。
宋玦走后,祈男立刻起身,其实刚才她就想与宋玦一块起来,也省得丫鬟们忙二回,不过一来怕宋玦多话不让,二来么,确实身子有些吃不消。
吴妈妈含笑将床上那块染有元红的桃花巾收进个香楠木匣子里,一会儿便要亲自呈给宋夫人去。
香秀忙手忙脚地伺候祈男更衣,目光刚从她脸上扫过,随即失张失慌地叫了起来:“哟小姐怎么了这是?两个眼圈怎么都青了下去?”
这一瞬间,屋里三五个丫鬟,并屋外七八个婆子同时笑出声来。
祈男恨不能亲手掐死香秀,心里只恨自己带她来是不是错到姥姥家去了。
“你叫什么?屋里烧五只铜盆怎么看也是多了些,自然是热得没睡好了,再加上起得早。”玉梭虽也想笑,也脸红,到底还是帮着祈男将香秀赶了出去:“还不出去看看点心来了没有?”
新媳妇进门,第一天早饭前得行拜亲仪式,吴妈妈和玉梭怕祈男饿着,因此先就让大厨房里预备下送些点心过来,垫垫饥。
“怎好就这样去要?”祈男心知大家为了自己,不过还是嗔道:“你们也太自作主张,看人家笑话我,一时半会也忍不得饿。”
吴妈妈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姐不必挂心,厨房里其实早也预备好了,我们不去要,人家也要送来的。“
祈男这才罢了,玉梭选了一套朱砂底子暗红花卉纹样绒面出风毛夹棉比甲,肉粉色对眉立领缎面对襟短夹袄配朱红撒金花缎子马面裙,问着如何。
祈男点了点头,虽太鲜明了,可自己眼下身份是新媳妇,再说老夫人一定也在,这样穿也容易讨得老人家喜欢。
( 弄巧成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