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妃亦点头含笑:“皇帝孝心虔诚,天下皆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如今宫里更有件大喜之事,先帝若得知详情,天上看顾着也必欣慰不已。”
太后的眼睛隐在烟雾的后面,可祈男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其中似有暗光闪烁:“哦?原来王妃也知道了?”
平阳王妃笑得如风中摆柳:“这样的大喜事,但听说后,臣妾自是心中替太后欣喜不已。。。”
太后打断她的话:“不知王妃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我也不过刚刚知道,风声就传到宫外了不成?”
语气里已有些质询的意味。
祈男注意看着平阳王妃,不料后者却十分镇定自若:“臣妾回太后的话,臣妾也是听我家王爷说的,昨儿晚上提到,今儿臣妾就进宫来见太后了,臣妾本还以为,太后是为这事方才召见臣妾的呢!”
话里连说了几个臣妾,似十分恭敬,可祈男听得出来,王妃的语气却是十分强硬的。
太后慢慢坐正了身体:“那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已带上三分逼问的意思。
平阳王妃依旧十分平静,脸上似笑非笑地回道:“王爷么,自然是皇帝告诉的。”
太后突然没了声音。
祈男便知,这一回和,是平阳王妃赢了。
“哦,”太后半晌垂了头道:“自然如此。王爷乃皇帝左膀右臂,皇帝深信王爷。这等喜事,自然是要第一时间与王爷分享的。
王妃轻松地笑了,眼望祈男得意洋洋地道:“宋大奶奶觉得如此?只为这一件事。就值得好好庆贺呢!”
祈男浅浅一笑:“只不知,是哪位主子娘娘有此幸运呢?”
太后的声音悠然如烟:“王妃,你既已知,你说吧。”
王妃咯咯地笑了:“这事说来也怪,各位得宠的娘娘们偏都没怀上,只有颖嫔,尚寝局只传了她绿头签一回。偏生是她,就怀上龙种了。”
祈男黑如玉的眸子一沉。藏在袖口中的手情不自禁回缩了一下。
颖嫔?
颖嫔!
这事不会跟品太医有关吧?!
她本为宛贵人大病一事而来,不想却撞上了这件事。
隐隐约约之间,祈男却觉得这二者间,似乎有些千丝万缕。扯不断的关系。虽说这样想来十分牵强,可宫里的事,越不可能往往越能成真。
“若真如此,可得恭喜颖嫔娘娘了。”祈男心头百千个念头回转,面上只做欣喜异常状:“只不知太后预备如何庆贺?”
“这是极大的喜事,太后一向为皇家后裔之事烦忧不已,偏生时运不济,如今得天眷顾,怎可轻轻放过?臣妾心里想去。。。”平阳王妃见太后不说话。遂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祈男静静听着,并竭力想看清太后此时面容表情,可任她怎么努力。太后的脸始终模糊不清,阴晴难定。
为何叫自己来,祈男很清楚,可为何又叫平阳王妃来?
祈男心头隐约觉得,这与宋梁两家的争斗有关。
谁都知道,平阳王与梁之平相交甚深。梁党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平阳王又想得到什么?
宋家又为何会引得梁党针峰相对?
祈男趁平阳王妃侃侃而谈时,将这些问题一一从心头理过。本是一团乱麻,却骤然间脑中灵光一现,从极纷乱中整出一根极细极微小的线头来,慢慢拉将出来,整件事便显得顺理成章了。
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祈男身上,眼见其脸色渐渐明朗,眯了眯眼睛,嘴角向上扬起,伸出一只手去,示意宫女:“王妃说了半天话,你们也不知道上茶,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了?”
平阳王妃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你刚才的主意很好,”太后也呷了一口热茶,复又垂下眼皮道:“宫里也许久没有唱动戏了,畅音阁的戏台上,怕是落有尺把厚的灰了吧?就请个大戏班子来热闹热闹也好!城里如今哪家好?也罢,这事就将王妃你来办吧。”
平阳王妃怔住。原来太后将自己的话全听进去了?她还以为太后心不在焉呢!
“臣妾一向不喜欢这些事,”平阳王妃立刻推辞,眼光一瞥,看见祈男:“不如交给宋大奶奶去办可好?她年纪小只怕是爱热闹的,于这些事上,也比臣妾上心得多吧?”
祈男更加推之不迭:“王妃的话说偏了,臣妾更是新入京来的,别说戏班子哪家好,就坏的也没听过一家,请恕臣妾实在不能从命。”
太后笑了起来:“看看看看!说到办事就一个个推辞起来,”笑声是难得的爽朗,语气更是难得的亲切:“依哀家看,你二人携手去办,倒是好的。一向听皇帝说,宋家与平阳王有些过节似的,总不见府上有来往。如今哀家替皇帝将这个结解了,岂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