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未见,敌人已经好几个(2 / 2)

“是的,算起来已经是第六次了,老夫经手诊治有四次,就是从王府开始。萱儿小姐这种症状是在之前受到过伤害和刺激造成的,这个隐患一直潜藏在心底,一旦被触发就好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病情恶化,还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萱儿是我妹妹的女儿,她已经去世了,一年多前我把萱儿带了回来,孩子身上有不少暗伤。听她的奶娘说只从妹妹去世后被她父亲的那些姬妾就轮流照看萱儿,慢慢地萱儿都不让人抱她,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疯拿簪子捅了她父亲的一个爱妾,谁知那爱妾却有孕在身,因为惊吓过度,孩子没了,据说是刚刚成型的男婴,那女人醒来要去寻死。她父亲没有儿子了,又差点没了爱妾,自然是痛心非常。一怒之下把才三岁大的萱儿吊在那妾室的房里打……如果不是妹妹陪嫁的一个下人冒死跑回来送信,萱儿估计已经死了。等我带人赶去的时候,孩子除了那张脸,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旧疤新伤……”和硕王爷说到呜咽,眼里泛起了泪花,却又憋住不再做声。

“老夫在头三个月里足足给萱儿小姐用了十瓶养颜玉肌糕,身上的伤才算大好……”

沐瑶听得都心痛死了。什么样的人能对一个孩子那么恶毒,就算不是自己生的。孩子那么小,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暴起伤人。那些人怎么又下得去手,她们没有儿女吗?她们没有姐妹吗?她们怎么恶毒成这样。沐瑶痛哭出声,怕吓到萱儿捂着嘴巴压抑地痛哭着。穿越时空成了遗世孤女也没有哭,有可能见不到父母也没有痛哭出声。她为可怜的萱儿痛哭出声。

两个大男人,看着沐瑶痛哭,没有去安慰她,各自背对众人抹眼睛。

下半夜,三人也不留人在屋里伺候。一个大夫,一个本来就是准备过几天上岗照顾萱儿的,一个是这府邸的老大。就这么守着萱儿到天亮。直到萱儿悠悠转醒,喊着要喝水,复又诊断,没有反复,两个大男人才离去。

萱儿见自己一觉醒来就能见到舅舅和白胡子爷爷,还有现在最喜欢的沐姐姐,开心极了。夜里没睡好,哈欠连连。沐瑶只得让她喝的点清淡可口的清粥小菜又让她去睡回笼觉。萱儿小朋友死活要拉着她一睡,拗不过她,只能爬上她的睡塌,抱着她睡。互相拥抱着的两人,宛如一对母女,相亲相爱。

——翌日,侍书苑——

院如其名,一派墨宝书香的气息,偶有鸟语虫鸣。春菊翠竹,错落点缀在墙角,庭院几珠桃花含苞待放。还未见多少颜色,却也独有一份清新雅致。青砖绿瓦,弯月拱门,小桥流水人家。那屋廊上见有粉红的轻纱随风漫舞,如果再来一线琴音定会更美。

主卧的芙蓉账内,一人在侧卧安寝。芙蓉帐外几步远的一个圆墩上,有一粉衣,面容清丽的丫环正坐在上面捧着一个花崩,细细地,慢慢地绣着花样,偶尔抬头望一眼账内。宛如默剧。

“嘘!你们这些丫头,给我安静些,一个两个聚在一起嘀咕什么呢,没规矩的,不知道夫人还在午歇呢!分内的事情都做完了吗?快散了,快散了!”室外的一个回廊里几个碧衣丫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被出来巡查的老嬷嬷一个戴个正着,老嬷嬷鬓发已有白丝,双目却炯炯有神。不见她骂人,小丫环门却是对她极其恭敬,纷纷行礼,道:“参见蒙嬷嬷,我们是听了些不得了的事情,才这样的。我们这就下去。”

“翠竹”一声轻柔女音响起,室内鲜活了起来。

“奴婢在,夫人,您醒了,午觉安寝得可好?”叫翠竹的丫环将手中的花崩和针线轻轻放入针线篓子里,便去撩起芙蓉帐,虚扶着一个气质出尘,眉目清冷的妙龄女子坐在床榻边,蹲下身,拿起袜子,鞋子给那位夫人一一穿上,熟练得稀松平常。

“嗯,还不错,蒙嬷嬷人呢?还没溜达回来?”冷面美人许是刚刚睡醒,有点慵懒地问到。

“还没呢!许是今日走得远些了,我这就差个小丫头去瞧瞧”

那边候在外间的三个丫环门鱼贯而入,端水的,递帕子,挽发的。没有言语却又合作无间,慢条斯理地伺候冷面美人洗好了脸。冷面美人,坐在铜镜装台前,侧着头,拿起一把白玉般的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自己那头瀑布般柔顺乌黑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