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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亲力亲为,魏芝自然不能含糊,带着冬凌上山,路上她说:“三皇妹一听说江穆言出了事就方寸大乱,看来她真的很在意他。”

冬凌眨眨眼,看了看她的侧脸,说:“殿下,如果有一天我丢了,你不会关心?”

魏芝说:“当然,不找到你我誓不罢休。”

冬凌是她一手培养的,教她读书写字,送她去学习武艺,在魏芝眼里,心腹一定得是文武双全的,而不是那些只会耍心机的花瓶。

所以她要是丢了,魏芝非心疼死不可。

冬凌啧了一声,道:“可怜的驸马爷还不如我这个奴婢呢。”

“你我多年主仆情分,他怎能与我们相比。”魏芝毫不在意夏青云音讯全无一事,倒悠哉悠哉的和冬凌闲话家常。

冬凌没她那么铁石心肠,雨下的小了些,她把伞给了魏芝,自己去附近勘查地形。

既然是荒山,就一定会有猎人埋下猎洞捕捉动物,说不定两位驸马失足掉进去了也有可能。

冬凌每路过一处堆积比较厚的杂草,她都会用剑挑开,但都是空空如也。

李教头说过,他没让驸马们往山腰上跑,他们活动的地方就这么一小块,猎洞也快被冬凌翻遍了,仍一无所获。

“你说,这山上会不会有强盗土匪之类的?”大闲人长公主看她忙活了半天,终于说话了:“不如我们往上面找找。”

冬凌说:“不会的,虎头营的兄弟们常年来这儿座山训练,哪个土匪敢自投罗网。山上路滑,公主你先回去吧,奴婢自己找。”

“我跟你一起。”魏芝很有自知之明:“这种关键时刻,我若对驸马熟视无睹,不是显得我太冷血无情了。”

从“那晚”过后,她更要表现出比以前还要喜爱夏青云,不然,魏景宣又该抓着她们不放了。

阴云密布,如同黑幕悄悄笼罩住山川,越往山上走,越寒气逼人,虎头营的将士燃了火把,迎着料峭奋力前行。

“越来越冷了,殿下你下山吧。”冬凌瞧见魏芝搓手取暖,脸庞冻得通红,说什么也不让她走了。

“不行...”魏芝牙关打颤,她是真的开始忧心夏青云的下落了:“天黑了,一个大活人消失在深山里,不是冻死就要被野兽吃掉,不用担心我,快找!”

“殿下在这儿等我就好。”说着,冬凌让人在原地起了火堆,留下几名侍卫照看公主,自己上山了。

魏芝娇生惯养,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四周是暖融融的火焰,她有些疲乏,靠着光秃秃的大树睡着了。

......

荒凉的山洞里,江穆言用捡来的树枝挡住了风口,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喊驸马爷。

他充耳不闻,看了一眼面如土色,身体蜷缩成一团,死死护住胸口的夏青云。

“你、你为何脱我衣服....”夏青云不敢看他,一点点挪动身体,尽量离江穆言远一些。

“你昏迷的时候,有条蛇钻进了你的领口。”江穆言唇色发青,似是冷的厉害:“我当然要解开你的衣服查看,如果是毒蛇怎么办,万幸没毒,我已经将血吸了出来。”

“你、你吸...”

夏青云说不出话,她每说一个字,脚踝就如针扎般疼,咬咬牙,费力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就杀,为什么把我弄到这儿来!”

“我不会杀你。”江穆言弯腰走到她身边,蹲下,在夏青云惊恐的目光下,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里衣,缓声道:“因为我跟你一样,我也是女人。”

夏青云愣住了,忘了把手拿开,就那么同她相视无言。

江穆言没有听从魏梓的命令杀了夏青云,她不忍心对一条鲜活的生命下手。

那天在皇宫的御花园里,她和魏梓的谈话根本没有不妥之处,外人听上去就像小夫妻吵架而已。但魏钰不听劝,怕留后患,硬要逼她和李教头联手一起杀了夏青云。

江穆言在即将发动暗器之时后悔的,她丢下夏青云,是死是活任其听天由命。她浑浑噩噩的走在大雨中,试图用寒冷麻醉自责恐惧的心理。

也正是这场大雨浇醒江穆言麻木已久的情绪,她如迷失的麋鹿找到回家的路,转头拼命奔跑,回到困住夏青云的猎洞旁。

其实那猎洞并不深,她脱下外袍,拧成一股麻绳将夏青云拉了上来。

“夏姑娘,只要你愿意帮我,你的秘密我会烂在肚子里。”

夏青云还没从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里回过神来。

江穆言做跪拜姿势,眼眶蓄满了泪珠,将落未落,她哽咽着道:“我不是真正的三驸马,真的三驸马是我大哥江穆言,他被三公主囚禁于密室之中,只因为我跟大哥长的一模一样,她便将我掳来,对我做一些......我极其厌恶的事情,如果我不从,她便要杀了大哥!”

“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江穆言抓住夏青云的胳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眼里满是乞求:“夏姑娘,我的秘密也跟你说了,求你一定要帮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外头已经没了士兵呼喊的声音,良久,夏青云才轻声问:“我要怎么帮你。”

江穆言喜出望外,胡乱抹去了泪水:“等会你出去呼救,当他们找到你时,你就说亲眼看见我被野兽拖走了,这座深山高耸入云,谁会下功夫每日寻找残尸碎骨呢。如此一来,三公主无可奈何,我便借此机会凭空消失。”

“可以后你去哪儿呢。”

她转过头望向洞口向空隙外阴沉沉的黑夜,仿佛有一缕光线照射进了瞳孔里,江穆言露出前所未有的轻松的笑容:“天大地大,哪都行。”

只要不在她身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