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慌慌张张的！”沈绾芙深吸了一口气，捏着帕子的手放在了木桌边。

“四夫人被老爷罚了。”落雪低声说。

“哦？被罚了？”落雪好歹也跟了沈绾芙五年，虽然沈绾芙不说，但落雪自然明白，她不喜苏晗月。“莫不是早上的事……”

“这个四夫人，可真不安分守己。穿个男装，拿着折扇在后院里瞎晃悠，什么‘说书’，反正奴婢也不懂。她还没人收了一钱，给他们端茶倒水，有说有笑的。”落雪看了沈绾芙一样，“后来老爷知道了就罚她在厅堂外跪了两个时辰呢。”

沈绾芙露出不屑的样子，“她之前不就这德行吗？整一个青楼女子一般。”沈绾芙优雅地端起了茶杯，细细品尝。“落雪啊，有些话，你也别对外人讲。我能嫁进李府，再怎么说待遇也比在沈府强，有我一口吃的，少不了你的。”

“是，奴婢知道了。”落雪还是很听话的。毕竟在沈府，落雪的命还是沈绾芙救的，她自然也待她不好。

李建成回府也听闻了这件事，本想着去李渊那儿替苏晗月理论，可转念一想这件事确实是苏晗月做错了，他若再去插一脚，只怕引来更多不必要的事情。也就罢了，李建成才进屋就瞧见了沈绾芙跟落雪说着什么，眉头一紧，还是离开了房间。

“哦？这四夫人讲的是什么故事？”长孙无忧站在后院的假山旁，听着素心给她禀报苏晗月的事。

听完素心拼拼凑凑地讲了个大概，长孙无忧掩嘴笑了，“这个苏晗月，虽看似不知书达礼，言语还是懂得很多的。”

素心不解，“二夫人，那四夫人都这样了，怎么会是知书达礼呢？”因为上次被罚的事情，素心不敢说太多苏晗月的坏话。

“能如此不拘一格，还能讲得滔滔不绝，难怪会得旁人另眼相待。”长孙无忧有意无意地侍弄着花花草草。

“二夫人……二公子来了。”素心低声在长孙无忧耳边说。

长孙无忧点点头，素心便下去了。她笑着朝李世民走过去，“相公，今日怎么有空来后院？”

李世民也是嘴角掩不住笑意，“事情办完了，回府问丫环听说你在后院，就过来瞧瞧你。”李世民走到长孙无忧身边牵起了长孙无忧的手，看着长孙无忧眉眼如画，“纤纤玉手，倾国佳人。”

“相公尽会取笑妾身。”长孙无忧娇嗔地拍了一下李世民的手臂。

李世民将长孙无忧揽进怀里，用下颌抵住了她的发髻，“娘子本就美，娶妻如卿，夫复何求。”

沈绾芙在远处的亭子里看着恩恩爱爱的他们，想着自己和李建成，心中难免不好过。后院与三个院子都是相通的，只是有道木门和锁连着，到了夜里就会关。

长孙无忧眼尖，看到了形影单只的沈绾芙，便松开了李世民的手，走到沈绾芙身旁，“大嫂，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沈绾芙尴尬一笑，“他今日有些事，累了便歇息了。”

“早说呢，我就找大嫂做伴，改日邀大嫂一同出去走走，可好？”长孙无忧边说边笑着看了李世民一眼。

“自成亲那日，院里还是有些忙得，就没来看看二弟妹，二弟妹莫怪罪。”沈绾芙眼角往上翘，若不是眼型大，还真像个吊角眼。不过她言语谨慎，看着便不是好对付的人。

闲聊了一会儿，沈绾芙便借口有事先走了，长孙无忧和李世民自然看得出她与李建成处不好，但谁也没有明说。

夜里，一个黑色的身影飞进了院子里。那男子正式那日在杂货铺子二楼的男子，他用手顺了顺耳鬓的碎发。另一个手脚拴着链子的男子从床榻上下来，“明儒，你可是又有消息了？”

明儒点点头，“还是你们李家的，前些时候我见那女子在杂货铺上看到了那句诗，想来应该准备对下句，你猜我看见谁了？”明儒舔舐了嘴唇，又自觉地拿了茶杯到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