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阿离鼻头越来越红,甚至开始喘息。
妤之担忧道:“怎么不吃药?”
阿离只说:“没事。”
她这种情况,普通修士根本不会遇见,故没有相应的丹方,谁会为混血花心思。
阿离忍了忍,没忍住:“我恐怕得回去,不能陪你逛了。”
妤之瞪眼:“说什么傻话,快走快走!”
黑鲲见她不舒服,也想快点,等她踩到地,恶心排山倒海而来,清新丹也压不住,扶着树不断呕。
她早上吃的清淡,只吐出清水,胃里头好似有根棍,在不停搅合,难受极了。
黑鲲见状,赶紧往后院跑:“我去接醴泉水。”
醴泉能洗去一切病痛污浊。
阿离眼前发黑,只能扶着墙慢慢挪,不小心磕到门,摔倒无法动弹,地上冷硬,她浑身上下都疼,天空却依旧广阔,她忽然想,如果这时有双结实的臂膀,可以依靠就好了。
等她好不容易进屋,却发现来错了地,跑到藏剑阁。
这儿是季沐的心头肉,禁制布了一层又一层,外人闯入必定元神俱灭,她有季沐的印记,故那些毁天灭地的禁制,没有任何反应。
远处,季沐执杯的手微顿。
清澜便问:“师兄,何事啊?”
季沐:“有人闯进藏剑阁。”
清澜一惊,还有这样不知死活的人,他斟酌着问:“碎成几块?”
成沫了怕是不好清理。
季沐放下杯:“是小离。”
他哪怕坐着,也背脊挺直,且天生体热,衣服穿得单薄,前胸的衣襟,因饱满的肌肉撑起,整个人蓄势待发,充满力度。
偏那声小离,颇为关怀备至,其他人活像见了鬼。
清澜捂着牙,嘶了声:“你那些剑没事吧?”
季沐看向师弟。
清澜嬉皮笑脸:“小、离肯定没事,你的宝贝剑可说不准。”
季沐忽皱眉,无形的冰霜弥漫开,想调笑几句的众人猛然收声,高座上早已没了身影。
清澜抱怨:“等等,正说到我的安危,好歹听完再走。”
季沐没有回应。
众人惊讶,道君感情淡漠,唯独对清澜神君,有几分同门情,竟为了只猫抛下神君,他们交换眼神,回去要小心提点家人。
……
阿离撞到剑匣,仙剑嗡了声,因她身上的印记,失去动静,一窜琉璃匣子砸在地上,乒乒乓乓碎成渣。
她跟着摔倒时,想的不是这次要躺多久,压在渣上疼不疼,而是底下那些剑。
可那是剑修的剑啊!
这里起码摔十把,季沐不得气炸……
忽然有力的手臂,牢牢搂住她的腰,下坠的惊慌,被安心所代替,那手一拉,身体便撞进,满是梅香的怀里。
她抬起头,男人坚硬的线条冲入眼帘,是季沐。
阿离缩起脑袋:“我,可以解释……”
男人嗓音急促紧绷:“额头怎么回事?”
他的确在生气,但问的内容,却和她想的不一样。
阿离神色茫然,老实答道:“磕的。”
她还在想季沐的剑,顾不上难受的喉咙:“咳,我不是故意……”
她没说完,就被季沐按进床里,一只手覆上她的腹,慢慢揉开。
热乎乎的手掌,贴着肚皮非常舒服,她却愈发不安:“你别生气,我会买新剑匣,呀!”
脸上猛地冰冷彻骨,刺得她一哆嗦,好冰!!!
季沐见她皱起脸,活似包子,伸手捏了把,周身气势散去,挽起袖子继续擦拭,鼻翼与面颊间隙,也没有忘记。
醴泉水至阴至寒,虽是疗伤圣药,但常人往往碰到,便被夺取生机,需大乘期的大能,花费修为抵御寒气。
但她不知道的是,即便如此,寒气仍会侵入体内,每日子时发作一次,冰冷彻骨。
阿离冻得一抖一抖,实在受不住,跳起往外跑:“不擦不擦,我已经好了。”
不是没吃过苦,也明白相比于寒冷,身体更重要,而且她还惹季沐生气了。
许是生病的缘故,就算矫情,她也想任性。
季沐捏住她领口,把人拎回来。
阿离动来动去,忽猛地睁大眼,季沐竟对她额头的伤口,舔了一口。
那里非常敏感,疼倒是不疼,就是、就是太亲近了,像是被人直接触碰心灵,季沐唇上纹理清晰,那种感觉……
她脊背绷紧,嗓子都在颤:“你做什么?”
季沐轻笑:“你说呢?”
阿离说不出话,季沐继续擦,这次她再难受也不敢躲,刚才的感觉太要命。
等伤口处理好,她又是条好汉,开始嫌弃季沐:“没洗漱就上床,脏不脏。”
大手按在她面侧,拨开汗湿的发,为她整理狼狈,竟是温柔的,她咽下其余的话,不舍得打断,此刻美好的气氛。
季沐磁性的嗓音,在小小的空间内炸开,她脚趾蜷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