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袁巡抚想必也在起草奏本,”一直没有说话的章玉出声提醒到。
“袁大人?”贺世贤轻疑一声,文官做到巡抚,经略一职,就不是他们这些武夫可以随意品评的。
章玉接着道:“李元在辽阳城与袁大人的公子有过小冲突。而且周永春周大人去职辽东巡抚之前,就曾力荐袁大人,所以朝中袁大人奥援颇多。”
“这小子太能惹事了!”贺世贤有些无语,去了一趟辽阳就和辽东巡抚的公子起了冲突,这是嫌自己不够红火吗?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朝中盛传袁大人精敏强毅......”章玉淡淡开口道,听的一旁尤世功脸色一变。
精敏的评价不过多解释,只说强毅一词,在对同僚,尤其是上司的评语上,出现了强毅一词,要么此人刚愎自用,要么治下严苛,反正手下人夹起尾巴好好做事了就完事了,不要想着与这样的上司起冲突,没有任何好果子吃。
“大人,你不是给祖大寿去了一封信吗?”尤世功此时想起来了,如果李元与祖大寿有了联系,那么以后地位会更上一层楼。
“信我已经让李元带到,就看祖大寿如何想了,而且看他愿不愿意付这个筹码了,不过话说回来,”贺世贤话头一顿:“想必熊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
沈阳城通济坊,曹家。
方玉儿正坐在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织着一件绒衣,几日不见,其脸色已经没了红润,看起来有些苍白,本就娇柔的容貌现在看起来更惹人怜惜。
“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李大哥一定能逢凶化吉,”程二妹在一边劝导着。
自从知道李元带着千余人奔赴蒲河城,要和那里的三千余建奴大战厮杀,方玉儿就变得忧心忡忡,整日里就祈神拜佛,茶饭不思。
“我只盼他能平平安安归来,”方玉儿一双大眼此时眼泪迷蒙,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正在织就的绒衣上,瞬间就渗了进去:“只希望他杀敌时千万记得往后站一些,不要总是冲在前面,多穿上几件绵甲,多准备上几匹战马,不要让建奴伤到他,我只要自己能减寿数十年换取他的平安归来。”
“这里是李守备家中吗?”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问话。
“有信来了?”方玉儿下意识的站起身子,指尖滑动,针头噌的一下将其手指划破,鲜血瞬间流出,此时方玉儿完全没有感受道指尖的痛楚,只顾急急忙忙跑到门口,看看是不是前线有消息传来。
方二妹见状也急忙起身跟上。
“这里是李守备家中!是蒲河有消息了吗?”方玉儿跑到门边,十指紧握,心尖已经跟着颤动起来,唯恐听到什么噩耗。
“是蒲河来信,大捷!李守备率兵全歼建奴!总兵大人叫我给你们前来送信,叫你们不要太过担心,李大人也没有受伤。”那来人是贺世贤派来报信的,看方玉儿跑出来,立刻把消息告之。
“谢天谢地!”听到李元安全无恙的消息,方玉儿只念出四个字,同时身心瞬间松弛,感觉眼前漆黑一片,当下软软向后倒去。
只听见程二妹在后面急急呼喊。
“李大哥没事就好......”这是方玉儿昏倒前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