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反抗(1 / 2)

下半年,我们师徒三人一行由当阳转战远安。《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离开当阳,我最怀念的是当阳山区农民用山珍野味招待我们的执情,在当阳农家干木工活,他们家家都用最好的酒菜款待手艺人,几乎餐餐能吃到平原地区难得一见的野猪肉、麂子肉。有一户农家的女儿跟我一般年纪,十七八岁,长得乖巧伶俐,在他们家做了半月的活,小姑娘天天替我们洗衣服。

手艺人出门在外,二姐夫交待我要做到三稳:嘴稳、手稳、身稳。百祸从口出,百病从口入。嘴稳是不要乱讲话,不要好酒贪杯。手稳是不要见财起意,随手偷盗东家的财物。身稳是不可勾搭奸嫖妇女。年少的我,随二姐夫出门在外,这三稳我做到了,但是,每每见了东家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内心里总是禁不住走神,想入非非。或许,这是二姐夫骂我笨的根本原因。凡是有大姑娘的人家,我干活不由自主地心不在焉。尤其那位给我们洗衣服的姑娘,每次见到她,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后来离开他们家,我是最依依不舍。

跟随莫稳新辗转到远安干木工活,也很难忘。

开始到县城郊区一个生产队做家具,几乎家家请我们上门做木工活。后到一个农科所做办公桌椅,一做做到了年底。

在农科所做办公桌椅,所里专门派一位伙夫给我们师徒三人做饭,安排了两间宿舍给我们住宿。涂大发和伙夫住一间宿舍,我与莫稳新住一间宿舍。宿舍里只有一张双人床,我和莫师傅各睡一头。我睡觉喜欢动,不断地翻身,弄得莫师傅很烦。有一天莫师傅实在受不了我乱动,在我睡下后,用一根细绳将我的两只伸到他肩头的小脚两个大拇指拴在一起。这之前和二姐夫睡在东家的一张床上,他人高马大,一张床被他占了三分之二,我躺在他身边,被挤压得大气不敢出。莫师傅个头相当于二姐夫的一半,跟他睡在一起,我很舒坦。直至被莫师傅用绳拴住脚指头,我又难受起来。

农科所距县城电影院很近。有时候收工吃过晚饭,我随师兄一道去县城电影院看电影。一张电影票一角钱,宽银幕二角钱。农科所里有一位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负责给我们买菜,一19岁的师兄对采购员小姑娘情有独钟,有几次约她去看城关电影院看电影,她欣然前往。我每次乐意当灯炮,陪同涂大发他们一起去电影院。

东奔西走的手艺人到了偏僻穷困的山区,见到俊俏的农家青年女子,带下山来给自己做媳妇,有的介绍给生产队其它的光棍。在农科所工作的小姑娘,虽然没有去过平原地带,毕竟是城里人,是公家人。她不会追随师兄去江汉平原农村这片广阔的天地。而且小姑娘和大师兄都不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在一起看电影,只是彼此喜欢而已。

我跟着二姐夫出来学木匠,中途像被人贩子转卖一样,把我交给了他的二姐夫,弄得我非常自卑,带着破船破划的心理跟着莫师傅混日子。在外面见到漂亮姑娘,我越发自卑,身若浮萍,不敢轻举妄动。

大师兄把我当灯炮,也是我最放松的时刻。只要相约,我照陪不误。

这是腊月的一天,山区的鹅毛大雪下了一上午,到了下午,雪停了,太阳出来把满山遍野的积雪照得异常晃眼。傍晚的气温达到零下三度,真是冰天雪地。拉出来的尿淋在雪地上,很快成冰。在这样的一个严寒的傍晚,大师兄最后一次约小姑娘看电影,我最后一次当灯炮。过几天,把农科所的活干完,结了账,我们就要回家过年。

电影散场,我们把采购员小姑娘送到她的宿舍。我独自回到宿舍前,师傅已经睡觉。我在门外敲门喊莫师傅开门,他埋三怨四说冷死人,吵醒了他的瞌睡,硬是不愿起床。

我改口喊他稳新哥,请开开门。

莫师傅顺杆上爬说,叫我姐夫。

我随口叫道,二姐夫的二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