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一定是应城的何伏珍来了。春天里见了何伏珍一面,她确实长得矮,人一矮,多显胖。邻居老头说她长得蛮,语气有些过分夸张。印象中,何伏珍在小麦田里施肥那天,穿着粗布劳动衣裳回家,咋一见,是显得有些蛮,但她回房中换衣稍加打扮,立时旧貌变新颜,由一个农家女子,变成了一位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大城市中学里的女中学生模样的丰腴少女,令人眼前不禁一亮。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在我给何伏珍写信的时候,一位古色古香的女中学生淑女的形象,便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何伏珍终于被我的情书打动,应邀来到了我家,我喜出望外,如同盛大节日到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有红颜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加快车速,飞一样飘回到了家门口。
我架住自行车在门前禾场上,也不解下车上的工具,径直进屋去会客人。
何伏珍一直坐在我房里的写字台前看一本书,她在房里听到了屋外禾场上停自行车的声音,知道我已收工回家,风风火火地向她走来,她从椅子上起身有意背着对房门站立。
我兴冲冲跨进堂屋,径直走进房里,何伏珍转过身来,我们相视一笑。
春天在何伏珍家一别,秋天再会在我家,时间过去了大半年。
我的房门原是上了锁的,下午三姐听说娘家又籍,还洗了甘蔗给客人吃。
每次我的准女友来了,家里的亲戚和左右的乡亲都要来我家坐坐,瞧瞧准女友的模样,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天晚上,我家堂屋里又是宾朋满座。他们七拉八扯,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眼睛时不时瞅瞅坐在堂屋一角的何伏珍。
我紧挨何伏珍身边而坐,小声向她介绍各位观光客的身份。一会儿,停了电,何伏珍趁机提出到户外散步。屋外黑古隆冬,我回房里拿了一把手电筒电灯,带何伏珍出门。剩下的一屋子乡亲,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以我为话题,谈论我过去的一些故事寻开心。
我高中毕业学木匠,差点学成了傻子;后来耍笔杆子,也无成绩;后来又向本村的姑娘求爱,被人毫不理睬;后来向县委书记写信要求贷款搞专业户,结果只贷到100元钱;后来被父亲分家;后来又离家出走,后来又用收音机征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 八一八我的桃花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