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婚姻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山重最后还作了一次垂死挣扎,试图挽救我们的新家。从法庭回家,左右邻居知道我们去了那个地方,纷纷过来好言相劝。山重趁机又对我说,我们不离了好吗?我一切听你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山重完全是在把离婚当儿戏。离婚案的受理费都交了,如果不离,50块钱打了水漂还没有冒一个泡。
20世纪90年代初期,50元的含金很高。山重到市场上卖小菜,不知要卖掉多少蔬菜;我到城关蹬三轮车,至少5天时间才能挣回来,这5天不知要淌下多少汗水。山重说不想离了,我的心忽然也软了下来。不离就不离吧,只是可惜了50元钱,而且还是找别人借的。
我对山重说,是你吃饱了撑的……这50块钱,你掏腰包还给邻居。
山重说,行。
第二天,山重把50元钱还给了邻居。
山重说这50块钱是找城里她的一个堂姐借的。她店里挣的钱,都进了货,我信以为真。
我们又一次和好了。殊不知,这是我们濒死的婚姻最后的回光返照。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们又因一件小事发生了口角。
在争吵中,山重说:实话告诉你,那50块钱是找大姐借的。
山重竟然背着我找我的亲人借钱,骗我说是找她的堂姐借的钱,我气得透不过来。
我大吼一声: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一把抱起大姐送给我的那台旧黑白电视机,跑到门外,把电视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电视机被我砸得粉碎。宣告我的一个成立一年的小家庭彻底破裂。
山重与我彻底分居,不再接触,直至一月后她接到法庭的传票,我们的婚姻终于解了体。
从法庭拿到离婚调解书,山重最后对我作了一个潇洒的告别,她对我一笑说:现在你自由了。
在分居的日子里,有一天,我独自在城南街头溜达,意外发现一辆人力三轮车上,坐着一个我好熟悉的女子,从我身边一晃而过。是山重,自砸碎旧电视机分居,我半个月没有再见过她。法庭一天没有宣判离婚,山重一天就是我的妻子,她在干什么,我很想知道。我招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尾随跟踪寻找山重的去处。山重下了车,进了她开的经销店。我在距经销店不远的地方下了车,磨蹭了一会,装着很悠闲的样子,走到店铺前叫了一声老板。
山重冲我一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说,随便走走,就走到了这里。
店铺朝西向,下午西晒的太阳把山重烤得又黑又瘦。我感慨万端:山重这人的确不简单,只是命太不好了。在内心深处,我的良心隐隐约约感到歉疚不安。山重十八九岁,被城里一个大她十多岁的老男人所骗,以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又是被我所弃……当初我一眼认定山重的生存能力很强,看来我还是很有眼光的……
山重问我喝什么饮料,我谢绝了。她知道,我除了白开水,对任何冷饮都不感兴趣。临走,山重告诉我,过两天她的父亲要来我们家,劝阻我们离婚。
我很难过,觉得对不起岳父一家人,他老人家是很看重我的。结婚那天,岳父把山重郑重地交给了我,叫我给她幸福,而我……
山重看出了我的心事,她说,别管家里怎么说,你只管竖起耳朵听,只管点头说是就行了,婚我们照样离。
几天后,岳父真的来了。我和山重在家里合作做了满桌子好菜,买了好烟好酒,盛情款待岳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