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练达(2 / 2)

编发《应征趣谈》的编辑同志,是刚从市里某企业调到报社工作的一位青年女编辑,我又有了新的目标,发愤写作,争褥被调到报社事业单位从事编辑记者工作。

大姐和六妹先后考上大学离开农村,成了国家干部,在村子里有些名望。每年五一,十一、春节,大姐和六妹相邀回家探亲,家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27岁进城,每次与大姐和六妹一起回农村老家探亲,我都有一种脊梁骨挺不直的自卑感,因为我没有跨过高等学府的门槛,不是一个国家干部编制,后来通过关系转正当上了国家工人,不算自己的本事。心肠好的乡亲见到我,说一句,羊八忌终于搞好了。有的乡亲却不以为然,说什么一人有福,带动满屋。小人得志,鸡犬升天。言外之意,我能有今天,是沾了大姐的光。现在,我写的文字变成了铅字,我内心深处才有一丝丝的成就感。这是我的创作,这是我的创造,白纸黑字白纸黑字啊!我暗暗发誓:一定要通过文学证明我的存在。

写作的确是贵族的事业。初生牛犊不畏虎,当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不甘心在农村当一辈子农民,以高尔基作榜样,发愤写作,试图一举成名当作家,结果呢,贫困潦倒,一筹莫展,无所作为,为了生存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放弃写作。转正成了国家工人,工作稳定,生活安定,有了闲情逸致,再提笔赋诗作文,居然得心应手。写出来的稿子,投寄给市报副刊,基本上是写一篇发一篇。市报副刊编辑经常出题征文,我有了丰富的人生阅历,任意把自己的某一段人生经历和感悟写下来,就是一篇应景文章。

一段时间里,市报副刊编辑在文学版上搞了一个“花言巧语”专栏,每周一期。编者出题,读者写一句“花言巧语”在每周规定截稿日期之前将稿子寄给报社,择优发表。有一期的题目为《沉默》,我写道:沉默是智者的矛,是愚者的盾。编辑把我的这则“花言巧语”列在了第一条的位置上,以后每期的征文,只要我写了,几乎没有不给我发表的。单位新招工进来的一个小青年,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称我为作家。

与栗婷分手后的一个月夜里,躺在如一叶孤舟的单人床上,关掉电灯,月光如潮浸透了我的身体。与前妻离异后,已经记不起最后一次是什么时间。体内如骨梗喉不吐不畅的生命冲动,在这静谧的秋夜里,使我禁不住又一次把手伸向自己的桅杆,用意念想象作帆,一路乘风破浪,达到淋漓尽致的境地。

浑身赤裸一如亚当的我,在对久违了的夏娃的神往中,浆糊似的脑子忽然闪了一下灵光:月夜像深不可测的山谷,似茫茫无际的海洋。床儿如船儿载着孤零零的我,从黄昏的港湾驶向黎明的码头。天哪,谁与我同舟?

不久后的一天早上,我到城东金属压延厂上班,一进单位的大门,就被门房谭师傅叫住。谭师傅很兴奋地交给我一大摞信件,收信人竟然都是我羊八忌,我好生意外。急急拆开了一封信,原来是省城的《青年月报》一角发表了我的“月似水,床如船,谁与我同舟”的语丝。

从此,我每天信件不断,时刻都生活在一种甜蜜的期待中。给我来信的是省内外的一些中专和大学女生。转眼到了1992年,我32岁,与一些20岁左右的女生写信交笔友,我可是妙笔生花,得心应手。使得一些少女神昏颠倒,不顾一切交定了我这个天下难得的知己。在信中我越是坦率地向她们交待我自己,离过婚,不是一个好男人,她们越是觉得我可爱,甚至还说什么三十的男人一枝花。离异后的单身汉和婚前的单身不可同日而语,我相当清楚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不现实和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我不会再为之心动至少不会轻易行动。

在《青年月报》上刊登语丝,我寄去了20元钱的版面费,原来只是为了抒发自己的一种感受,没想到竟然拨动了众多多情女子的浪漫情怀。

( 八一八我的桃花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