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您不愿让姚贺前往河西，也不愿看着陛下立大皇子为太子。”

尧虞眸色微眯，“是。”

裴云恒神色一暗，就连裴云之面上都露出了一抹深思。

能让摄政王如此执着的改变，看来这梦不简单，也难怪如此忧心。

半晌，裴云恒却是笑了，“雁北的百姓所拥戴的那位摄政王，从来都是杀伐果决，雷厉风行。无论是梦境亦或者是现实，难道不都应该是经历了方才知道对错。既然如此，您为何不选择遵从自己本心呢？”

遵从自己本心？

尧虞的眉头蹙起，将裴云恒说的话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方才慢慢的舒展了眉头。

他既选择了要扶齐景成为太子，又何必瞻前顾后，他什么时候也学的如此婆婆妈妈？

打定了主意，尧虞站起身，“多谢。”

裴云恒温和的一笑，“摄政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云恒会始终站在您这边。”

一句话，却是很重的一句承诺。

尧虞皱紧了眉头将裴云恒看了一眼，“此事裴家不必牵涉其中，本王自有分寸。今日之事，倒是多谢解惑，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尧虞说完，便要起身离去，匆匆忙忙的像是急着去确认什么。

裴云恒站起身出声将人叫住，“摄政王留步。”

尧虞顿住脚步回身看他，就看见裴云恒走到近前，面色沉静的叮嘱出声，“微臣近日察觉到朝堂之上似有异动。若陛下真存了立大皇子为太子之心，恐怕此事不日将被提及，摄政王应需早做准备。”

屋外阳光正好，尧虞看着面前一身青衫的裴云恒，到底是开了口，“云恒于本王之情，本王回应不了。但这恩情，本王记下了，他日若云恒有难，本王定竭尽所能。”

……

正如裴云恒所担忧的那样，第二天早朝，立太子一事便被拎了出来，放在早朝之上谈论。

新上位的户部侍郎姚贺据理力争，“陛下，微臣以为，现如今海晏河清，雁北应立一位太子，稳固政权。”

礼部尚书反驳出声，“陛下正值壮年，于礼不合。”

姚贺却是轻嗤了一声，“礼在人为。”

“陛下康健这个时候立太子是何居心？”

早朝之上，两派争执不休，高座之上的齐康未有阻止，反倒是津津有味的听着。两派各执8意见，等到两派争论到顶点，方才慢声阻止，“立太子之事，摄政王以为如何？”

到底是把这话抛了过来。

尧虞一直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此刻听到齐康声音，方才慢慢睁开眼睛，“立储一事是关国本，本王以为尚需从长计议。”

陛阶之上新上任的户部侍郎姚贺竟是出声反驳，“陛下，微臣到是以为，皇子们年纪已到，这个时候立储，一来可稳定民心，二来也可以让太子先熟悉一番朝政。”

尧虞将手指放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着，随后淡笑出声，“听侍郎大人的语气，是心中已经有太子人选？”

姚贺面色一白，“微臣只是向陛下提出了这个意见，并没有说已经有了心仪的太子人选，这件事到底还是应当陛下来选。”

“哦？”尧虞敲着桌子的手指一顿，微微抬眸看向了高坐上的皇帝齐康，“那陛下是心中已经有了太子人选？”

齐康本是作壁上观没想到姚贺竟是把话头又给丢了回来，迎着尧虞的一双稍显凌厉的双眸，齐康的脸色不算太好看。

“朕这几个儿子里，现如今已经到了年纪的，也就只有三位皇儿。老二身体不太好，老三又玩心太大，只有衡儿现如今马上成家立业。”

姚贺站在台下立刻附和出声，“大皇子沉稳果断与陛下最是相像，而且又是嫡出的皇子，微臣以为大皇子当得起这东宫太子。”

姚贺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东宫太子四个字，本以为会有一群人跟着附和出声，却是没想到朝堂之上竟是响起了小声议论。

“大皇子前些日子纵马于长街伤人至今还未有一个说法。”

“此前还听说大皇子与宫闱之中虐杀宫女……”

“此人若成太子，日后为君，怕是……”

众人唏嘘不已，站在百官之首一直没有说话的裴云恒出了声，“陛下，若诸位大臣所言非虚，大皇子品性尚需考量。”

“臣等附议。”

坐在龙椅上的齐康握紧了掌下扶手，心头仿佛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一张脸阴沉的厉害。

反观坐在椅子上的尧虞，神色到略显轻松，“陛下，既是如此本王觉得不如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怕是会直接否决了他的衡儿！

而另外两个儿子听闻这些天皆是与摄政王有些牵扯。

齐康面色一沉，垂眸将尧虞看着，有些不甘的问出声来，“看来摄政王亦是觉得衡儿德行有失。那这么看来，摄政王心中也定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齐康慌了。

尧虞眸色渐冷，语调中多了一股子玩味，“本王的确看中了一人。”

看着齐康神色紧绷，尧虞再次出声，“春郊围猎在即，如果他能够在围猎之上夺得头筹，本王觉得可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