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缓的嗓音如风拂过，却是响彻在耳边，砸在心里。

齐景感受着身后之人贴上来的温度，那缩在袖中的手指一曲。

身后那人说了什么齐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鼻间嗅着那好闻的梨花香，让人有些眷恋。

感受到坐在马背上的少年有些心不在焉，尧虞脸色一沉，“你在想什么？”

沉静的嗓音让齐景将神思抽出，他微微骗过头去，问出声，“若是我学不会……”

骑着的马慢慢的停了下来，尧虞看着身前的少年神色越发疏冷，“本王想着如何教你，你却是想着如何砸了本王招牌？”

齐景一默，没有说话。

尧虞看着人冷哼了一声，翻身下了马。

他站在马下，仰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齐景再次道：“本王从不养废物。”尧虞声音一顿，再次出声，“二皇子若是想要让本王为你做什么也要拿出一些诚意来。”

尧虞松了手中缰绳，看着人轻轻一笑，“本王听宣儿说他的二哥骑射水平一绝，连他也自愧不如，不如二皇子让本王长长见识如何？”

齐景拽过缰绳，看向尧虞，“有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那也要试过才知道。”尧虞却是抱着手臂没再说话。

尧虞活了两辈子，自认为所见人无数，然而他最看不透的竟是眼前这个少年。

倘若日后当真要扶持他登上太子之位，那在此之前，尧虞要知道的是他的全部。

毫无保留，毫无**的全部。

“您将他丢在那没问题？”随后赶来的裴云恒立在马场的围栏旁有些担忧的出了声。

尧虞却是坐在一旁椅子上，低头摆弄着桌子上的棋子，“你看他像是有事的样子？”

尧虞碾磨着指上棋子，微微侧目看向马场。

马场内的白衣少年坐在马上，中规中矩的骑着，不说多么惊艳倒是一点错处也挑不出。

尧虞将视线抽回随后落在了站在那不动的裴云恒身上，“你今日到底是来找本王的，还是来看他的？”

裴云恒扣着掌下马场的栅栏，走了回来，“我来看他的。”

裴云恒看着尧虞瞬间眯起的一双眼睛再次出声，“今晨早朝听闻你告了假。一打听才知你是为了他，所以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入的了你的眼，并且让你如此上心。”

尧虞不置可否，他轻挑了眉宇问出声，“那你觉得如何？”

裴云恒实话实说道：“二皇子聪慧，倒是是个好苗子。”

尧虞听着裴云恒的评价冷哼了一声，“他对我尚有戒备之心。”

“二皇子早年丧母，宫中生活步履维艰，倒是应当处处防着人，才能在这宫中活下去。”

尧虞看着裴云恒坐回椅子上，微抬了眸子斜倪了人一眼，“你倒是会替他开脱。”

裴云恒垂眸浅笑，余光之中却是瞧见尧虞拢在宽大的袍服中的手。

手上纱布渗血，刺目猩红。

裴云恒一惊，猛地站起身来，“您受伤了？何时的事情？”

此事尧虞不想让太多人知晓，他看着裴云恒紧张的眸色，将自己的手拢回了长袖中，“本王无事。”

骑在马背上的齐景，手攥着缰绳心不在焉。

自打那位左相裴云恒来了以后，尧虞几乎是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齐景的一双眸子就落在了两个人身上，手一寸一寸的收紧，就连往日那总是含笑着的眸子里都染上了一层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