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郊围猎当天,尧虞起了个大早。
来到猎场外的时候一个人还没有,尧虞拂了衣袖走到了高台之上一侧的位置坐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臣稀稀拉拉的而来,一进场就看到这尊大佛慵懒的靠在一旁,随侍在侧的是侍卫简风。大臣们带着自家公子纷纷走到高台下,无声的冲着人一拜方才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平日里众家的公子哥很难看见这冷面阎王一次,最多的也就听外界的那些传言。
今次一见,却发觉这位传言当中能够止小儿夜哭的冷面阎王看上去也没多大,甚至比当今圣上乃至自家父亲都要小上不少。
来此的世家公子在京城哪个说出去不是个爷,也就更不理解这些人与陛下为什么如此怕这样一个人。
在纷纷问出声后,就看见礼部赵志缩了缩脖子朝着高台上扫了一眼后赶紧抽回来,冲着众人嘘了一声。
“孤陋寡闻,孤陋寡闻!”赵志皱紧了眉头,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方才冲着这群无知的小子们解释出声,“那位,少年辅政到现如今已经十三载有余。有时候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年龄大小都算得了什么?”
许国公府的世子轻嗤了一声,不满的出声,“可陛下早已经到了亲政的年纪,摄政王现如今还把持朝政那不就是独断专权?”
“臭小子!”许国公抬手朝着自家儿子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知道什么?!”
老国公已经跟了两位君主,对当年之事记忆犹新。
半晌,他长叹了一口气,方才出声,“你们这些小子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这个年纪只知道在京城逗鸟胡混,而那位这个年纪已经随了先皇去了战场。”
老国公仿佛是忆起了当年之景,声音略显沉重,“你们见过漫山尸海,体验过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众位公子哥纷纷摇了摇头。
他们平日里连个鸡鸭都没杀过,更别提杀人。
老国公声音一顿,抬眼看向高座上的尧虞,眸中是一抹敬畏与赞赏。
老国公直到现在还记得曾经少年时候的摄政王也是一身白衣的少年肆意张扬,直到十一年前先皇临危受命之后,尧虞力排众议扶了当今圣上即位,从圣上登基大典之后,少年便褪去了曾经一身白衣换成了现如今一身深黑。
十一年过去了,现如今的大臣百姓都淡忘了曾经的摄政王究竟是个什么样了。
老国公说完,一抬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齐景。
一身白衣容色染了一层苍白色的二皇子站在那不知道是听了多久。
老国公正准备起身见礼,却是看见齐景移开视线,转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二哥,你刚刚是在看什么呢?”齐宣看着坐到身侧的齐景,好奇的问出声。
齐景垂下了眼眸,掩盖了眼底内的情绪,语气清淡,“没什么。”
齐宣不信,“刚刚那些人是不是再说八卦?我看二哥在那站了好久。”
齐景抬起眸子看了齐宣一眼,随后抬头看向了高座之上的尧虞,“宣儿,你想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齐宣顺着齐景的视线朝着高座之上的龙椅看了过去,点了点头,“想啊。谁人不想?”
齐景盯着那个位置,再次问出声,“那如果坐在那个位置上之后让你抛弃掉现如今所有玩乐呢?”
“那算了。”齐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开了口,“本皇子就这点追求,如果抛弃掉这些坐到那位置上还有什么意思?本皇子是傻了吗?”
齐宣想了想再次开口,“二哥,这种苦差事,就适合丢给齐衡那个家伙。那家伙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就趁让他体会一下人间疾苦。”
齐景一笑,“可我不愿呢。”
齐宣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二哥,“二哥,你……你难不成想跟齐衡那家伙争……”音调扬高了一些,齐宣赶忙看了看四周的人,见无人注意到这边,赶忙压低了声音再次出声,“争太子?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