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跪了已经由两个时辰了,刚才进门的时候让陆松正看见,陆松本以为小哥俩是出去玩了,便没有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不想管教过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怎曾想打眼一瞧,正看到朱厚熜衣摆上的一抹血迹,心中大惊知道自己儿子陆炳肯定带着朱厚熜胡作非为去了。原先朱厚熜比较爱玩,上次落水就是非得拉着陆炳去的,陆炳拗不过他才如此为之。朱厚熜看水上已然结冰,就要上去玩耍,怎知道冰面破裂,朱厚熜落水,陆炳拼尽全力才救了朱厚熜,然后力竭沉底,万幸的是有渔夫救了陆炳,陆炳安然无恙现在已经恢复。
可就是陆炳恢复以后,姓情却大变,先前老实忠厚的陆炳不见了,变得比朱厚熜还要顽劣一些,而且奇思妙想接连不断,经常说些奇怪的话做些奇怪的事。不过,虽然读书写字略有退步,但是学习能力很强,看过的东西就会记住,武艺也有了飞速提高,对此陆松感觉忧喜参半。
天下父母心皆望子成龙,看到陆炳非但没有因为溺水而痴傻,反而变得聪明起来,陆松也就对陆炳的顽劣宽容了许多。可是今天的事情他忍不了了,儿子即使捅破天的闹当父亲的也愿替儿子兜着,只要能兜得住的话,但陆松的职责就是保护兴王,看样子,陆炳分明是带着兴王出去玩了,兴王的衣摆上带血,那可不是小事儿!
陆松自然不敢训斥深问朱厚熜,哪怕朱厚熜是个孩子,但他也是个藩王,陆炳就受到了双份的责罚,跪着,直到交代问题为止。
陆炳心里直到,母亲已经怀孕了,一会儿只要是母亲开口求情,父亲一定会饶恕自己的,现在千万不能松口,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就是这么个道理。
正想着这事儿,就见陆松快步走了进来,一把拉起陆炳,然后骂道:“你这小子,可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陆炳以为父亲在诈他,依然闭口不说,陆松却没有逼问而是说道:“江家的大少爷也是你得罪得起的,你还把人家脚筋给挑断了,你好本事啊!江家势力遮天,有族叔江彬在朝中,江彬是什么人你知道不,江彬可是手握出重权,是当今圣上的义子,负责皇上的贴身侍卫,同吃同寝,他还艹控着锦衣卫。锦衣卫是什么人啊,你得罪了他们,你让爹如何护住你,罢了罢了,儿啊,你快跑吧,有多远跑多远,隐姓埋名切不可再回来了。”
陆炳知道事情已然败露,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江彬和钱宁在历史课本上学过,都是有名的大歼臣,如今竟然惹到了其中的一位。在陆炳的印象中,歼臣通常是只手遮天,而且颇有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的架势,所以陆炳听着父亲的话,汗就下来。
小蕊提着包裹走了过来,里面是干粮和衣物,陆松接过递给陆炳,想了想跑回房中,拿了一柄腰刀给了陆炳。陆炳认得那是祖传的刀,钢口极好吹毛立断,已然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刀柄是一个凶狠的虎头,样子虽然古朴粗狂但是正符合了陆家祖传的夺命十三刀,虽然这套刀法也仅剩下了三招,但却依然威力不减。
刀鞘是后人配的,看得出来那时候家境还不错,是鲨鱼皮制成的,上面还镶上了各色宝石,陆炳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此一去便是亡命天涯,需要有把傍身的利器。这好曰子还没过够的就落到如此境界,让陆炳不禁一阵唏嘘。
陆炳接过了刀,陆松又给了陆炳一叠票子和一个小包裹,包裹内不消说就是银两细软,而那叠纸质的票子,乃是朝廷配发的俸禄之一大明通宝,虽然现在已然贬值,很多商家拒收这种钱了,可是逃命路上哪有这么挑剔,聊胜于无吧。
陆炳没有挥泪,也没有苦情,只是忍住想要喷涌的泪水对陆松说道:“父亲,儿一定闯出一片天地,衣锦还乡。”
陆松点点头很是赞赏陆炳的洒脱说道:“我儿切要小心,一路上没有爹爹看护你,你要自己闯荡了,不可再意气用事鲁莽行事啊。”
“孩儿谨记爹的教诲。”陆炳抱拳道,然后双膝一软有跪在了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来的时候,陆炳的腿着实不好受,刚才跪了两个时辰,两腿早已木了,现在只能如同顺拐一样,往门外走去。陆炳扭头对陆松说道:“爹,孩儿还想去看看母亲。”
陆松摇摇头道:“你母亲有孕在身,受不得刺激,你还是走吧,曰后有的是机会,待风平浪静了,再潜回家来就行。”
陆炳点点头,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继而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小蕊,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这是给你的,小蕊,今天早上的事儿,对不住了。”说完快步朝着大门外走去,陆松站在原处,没有相送,只是看着儿子的背影,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儿啊,是福是祸且看你的造化了。
陆炳走出了宅院,小蕊追了出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陆炳,低低哭泣起来,却听朱厚熜的声音响起:“都什么时候,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炳哥,快点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