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3—第740章 轮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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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痕在筹备第二张个人专辑,这段时间恐怕会一直都比较忙,而般若则在学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要三个月之后才放假。《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叶无道歉意道,看着杨凝冰依然风采不减的容貌,心里多少安慰一些,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母亲白发苍苍身型伛偻的样子,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影子冷锋更不是手握滔天权柄的太子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儿子仅此而已。

位置高了一些权利大了一些,没有普通家庭的柴米油盐但依然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家长里短儿女情长是谁都抛不开的,叶无道感觉到歉疚,一个做儿子的理所当然的歉疚,他终于能够体会到杨凝冰自责在他小时候没有陪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的那种痛苦,这种悔恨并不尖锐也不强烈,却延绵持久,深入骨髓。

“妈,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不出去了。”叶无道轻声道。

杨凝冰摇摇头,笑道,“在家里做什么?陪我呀?”

叶无道点点头。

“我天天还要上班,你在家里做什么,况且我也没到老得在家里哪都去不了的地步,不用专门留下来陪我。”杨凝冰笑道,眼神柔和,为人父母大多不指望自己的子女真的给自己带来什么,很多时候父母呕心沥血需要的只是子女平安如意就好,所以说这个世界最爱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幕府,杨凝冰作为一个母亲也是同样如此,身为高官掌握着一省大权,这一辈子唯一遗憾的事情或许就是没有在儿子小时候陪他走过整个童年看着他一点一滴成长起来。

晚餐在上官明月和刘清儿的携手努力下很快就被摆上餐桌,六菜一烫,有荤有素,却都是一些很家常的菜,盛了满满的一碗饭,叶无道扒了几口饭,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道“这肯定是刘清儿做的。”

正吃饭的刘清儿闻言抬起头,心满意足地朝叶无道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叶无道又夹了一片五彩山药放进杨凝冰的碗里,道,“这不用说也是明月的手艺了,明月做的山药从来都是一绝。”

上官明月脸上露出笑容,喜滋滋地啃着一块排骨,一双眼睛眯成月牙。

晚饭过后,杨凝冰回楼上书房处理公务,执掌一省的权力远没有外界看到的那样风光无限,无论哪一个省份的一把手都要承担超出常人想象太多的压力和责任,地方要员没有那么好做,,下有副书记,省长这样的二,三把手看着,上有中央盯着,更何况还处在一个观察期的杨凝冰,一举一动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叶无道端着一杯茶走进书房,放在杨凝冰手边,站在她身后为杨凝冰揉捏着肩膀,按摩对于叶无道来说简直就是雕虫小技,熟谙人体每一个穴位每一条经络的他不但能够利用这些知识杀人更能利用这些知识让人感受到舒服和愉悦,虽然很少给人按摩,但叶无道的手艺还是无庸置疑的,这一点从杨凝冰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杨凝冰正在批示文件,一个省份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她这位省委书记来签字和审批,一年到头除去过年的两天之外没有一个假日并不是空穴来风更加不是作秀,对于杨凝冰这样的层次公务员而言假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因为一旦你休息一天省内就微会有无数的人因为这一天而停歇下来,无数正在进程中的事情停止下来,损失不可估量。

叶无道心里一动,问,“妈听说中央办公厅有意思为你指派一个通信秘书?这可是第三个秘书了,这是不是中央打算在下届增选你为政治局委员的信号?”

杨凝冰闻言一楞,转头看了叶无道一眼,好笑道,“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不久,你哪里来的消息那么灵通。”

“嘿嘿,我就知道这事不是空穴来风,是不是真有这个打算?”叶无道好奇道,杨凝冰嫩够更进一步对于杨家的帮助是巨大的,杨家一门三个中央委员,却没有一个政治局委员,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当初叶无道的外公杨望真本有机会进入军委,但却他选择了盘踞在成都军区,一些目光短浅的人说这是杨望真贪恋军权,谁都知道和平时期进入军委就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必须放下军权,无论别人怎么说,没有人能够否认的是若当年的杨望真选择进入军委那么如今杨家必然有一政治局委员席位。

“办公厅是找我谈过了,也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像你说的下届大选增选我为政治局委员的事情纯属谣言。”杨凝冰摇摇头,平静道。省委书记也分等级,一般情况下省委书记都担任中央委员或者政治局委员,中国官场的确会有许多潜规则,虽然没有外界那样批示签名横签竖签那样的门道,但从秘书人数看书记的等级的确是有据可查,若是政治局委员责配有三到四个秘书,机要秘书这类设计到国家信息安全的必然是中央办公厅指派,而生活秘书责可以是省办公厅来安排,而中央委员的省委书记,就像现在的杨凝冰,只有两位秘书,俗称的一秘和二秘,机要秘书与生活秘书

“听说下一届赵家有人要进入中央政治局了?候补的名字去掉正式入选政治局委员?”叶无道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杨凝病皱起眉头,这一次她也有些惊讶了,严肃道,“无道,这些都是你听谁说的。”

“妈,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有这个消息。”叶无道苦笑道。

“有是有,但现在时间还早,离换届还有一段时间,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到处都有,你说的那个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基本上是板上了钉钉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你外公也跟我打过电话。”杨凝冰叹了一口气,一旦进入政治局委员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领导人了,全国伞十四个省级行政区也不过二十多人的政治局委员,常委更是只有九人,政治局无疑就是中国最高权力的颠峰,而叶无道现在竟然能够事先知道国家领导人的人事任免消息,这多少让他有点担心,担心叶无道碰禁区.

734羞涩的一吻

"妈,其实我知道的不比别人多多少,只是我自己猜测加上一些别人稍微可靠一点的消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未卜先知也不是怪事。“叶无道苦笑道,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国内,但他对国内的局势变化始终没有放送过,太子党的太子,并非是口头上的称呼,招师道那一届太子党能够成长为让中央忌惮的庞然大物,虽然经过白阳炫时代的折腾和跟叶无道之间的碰撞力量消耗掉不少,依然拥有着外人不能想象的力量,更何况,叶无道还拥有谁都不知道的力量,星组。

当年弱小的星组如今已经到了叶无道计划中区域成熟的阶段,开始享受成果的叶无道预先知道这些信息也不过是星组力量的九牛一毛而已,同样叶无道也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可以干预国家进程的地步,国安局甚至总参已经盯上了星组,这个消息曾让叶无道收敛不少,如同达克里斯之剑悬在头上,叶无道是狂妄,但还有理智。”中央依然不放心家族力量的一家独大,但是在制衡吧。赵家跟我们家从来不对路,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老妈你进入党校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不少人惊讶,后来入选中央委员,到现在从市委书记到省委书记,虽然是众望所归但始终引起了不少人的嫉妒和眼红,我们家近些年来一直顺风顺水,几个舅舅也有再进一步的意思,中央在这个时候让赵家进入政治家意味深长,就是不知道燕家李家和其他几个大家族心里怎么想。“叶无道冷笑,平衡之道始终都贯穿中国从过至今历朝力量的庙堂争斗之中,君王要制衡,更不能养大了一头威胁到自己的老虎,历史上的教训不少,就是见过初期那段混乱的岁月也充斥着这样的问题,到现在中央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这一届政府已经是最后一届任期,鱼龙混杂,权力斗争又将迎来一个新的高峰。

“燕家稳坐钓鱼台,轻舞的表现可圈可点,燕家的老爷子还在,燕家就不会倒退,加上言情无这新生力量,燕家自然不会急,他们要等的就是轻舞成长起来,赵家虽然也有个赵青思,但毕竟走了一个赵师道,赵师道为国家贡献了半辈子,赵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总归是悲事,这也算是换了赵家一个人情。”杨凝冰叹息一声,语气因为提到了赵师道而有些微的停顿,说完,索性放下了手上的文件,闭上眼睛安心享受儿子的按摩,轻轻道,“无道,你要记住,中国的政治体制或许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地方官员,党员,也都有很多败类,但理解最高政府始终是在为民谋福利的,没有就没有现在的中国,这一点毋庸置疑,历任最高领导人始终都是有大决心大毅力大智慧并且最合适当时中国年国情的政治家。”

“老妈,你还担心你儿子去造反?”叶无道无奈苦笑道。

“你从来就离经叛道,造反是不可能,就怕你昏了头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杨凝冰没有多少杀伤力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说完自己也笑了,虽然自己儿子从小就调皮捣蛋长大了也爱惹是生非,但大是大非大原则上没有让自己失望过,自己这的确是瞎操心。

从杨凝冰的书房出来,已经不早,叶无道回到自己房间,却见到一本摊开的日记放在桌上,而浴室里则传来水声。

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叶无道站在门口,朝浴室里说了一声,就走进房间。让叶无道失望的是日记本并不是日记,而是一些类似于读后感的摘记,夹杂一些散文笔记,虽然不能窥探到少女的让人沮丧,但能看见不带染色的上官明月心情倒也是一种不错的补偿。

在浴室里的上官明月知道叶无道进门之后就开始忐忑,匆匆忙洗好了之后穿上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的她跑出来,见到自己的笔记本正被叶无道拿在手里,轻呼一声,就像是小女孩记载着初恋的日记被看到一样紧张的她跳过去抢回了自己的笔记本,放在身后。

没人出浴,太多带着点暧昧,湿漉漉的水汽助长了女人的柔媚气焰,长发还滴水,一身衣服被水滴打湿之后甚至能够看见里面的内衣痕迹,叶无道轻咳一声,道“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好歹也是语文高考作文满分的大才子,说不定还能给你指点指点。”

“你看到什么啦?”上官明月怯怯的问,一脸不安。

叶无道眯起眼睛笑,“难道除了读后感还有其他的吗?”

上官明月明显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多少说谎天赋的她急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被誉为欧洲良心的罗曼罗兰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地自由是疯狂,那么一个国家的绝对自己就是混乱,这句话告诉我们规则和制度是人类社会不可少的规范法则否则个人会疯狂国家会混乱,你的扉页上有一句话是人为什么总是带着枷锁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徐徐前行还自诩寻找光明。以上就是我给你的解释,别那样看着我,如果我要再加一句,好吧。那就是如果没有了枷锁舒服人类会选择迷路的。”叶无道耸耸肩,眼里是上官没有熟悉的轻佻,望着对面这刚出浴的女孩,心里有多少禽兽的念想是真的很少了,有的只是感慨,当年把选择权交在这个女孩手上,到现在,似乎依然执迷不悟。

上官没有扑哧一笑,本就不恼怒的她心里那份秘密被看见的特特消失之后就是一种大起大落的冲动,忽然松开背在背后的双手,上官没有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情。她冲过来,伸出双手抱着叶无道,踮起脚尖,吻上了叶无道。

叶无道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被人强吻的一天。

上官没有身上甚至还带着刚刚热水澡的余温,温暖温软,似水。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没有多少接吻经验的上官明月松开叶无道后退两步,脸颊殷虹的喘息,地垂下脑袋,热血褪去之后的她开始拷问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大胆和不害臊的事情来,叶无道没说话,这种沉默越持久越尴尬,几乎要找条地缝钻进去的上官明月忽然哽咽起来。

撩开上官明月额前凌乱的碎发,叶无道轻声问,“怎么了?刚被强吻的好像是我吧,怎么你好像比我还委屈。”

上官明月破涕为笑,随即马上转过头去,声音有着因为哭泣而自然的沙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735深情表白

上官明月破涕为笑,随即马上转过头去,声音有着因为哭泣而自然沙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

叶无道摇摇头,伸手堵住了上官明月接下来要说的话,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望向自己,望着上官明月的眼睛,轻声道“不,你很勇敢,比我勇敢。”

很少有女人能抗拒叶无道的魅力,特别是他想要达到这种效果的时候。

上官明月眼神水汪汪的像是蕴着一团媚意,女人的天性的本能被发掘出来,轻轻踮起脚尖,闭上眼睛。

叶无道低下头,嘴唇轻轻印吻在上官明月的嘴唇上。

喉咙里发出猫儿一样的声音,上官明月闭上眼睛,眼角,两抹清泪滑落,像是珍珠,璀璨闪耀。

第二次吻远没有第一次那样激烈,温纯似水,但带来的快感却丝毫不亚于第一次,循序渐进的感触让两人都从分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许久许久之后,带着喘息,胸膛剧烈起伏,上官明月把侧脸贴在叶无道的胸口,抱着他的腰,“我不要你跟我的距离那么遥远,说话好像陌生人那样客套,我不要你用客气的语气和我说话,跟普通朋友一样寒暄,那会让我心痛的要死的。”

“抱歉。”叶无道摸上上官明月的脑袋,抱着这个苦苦等待了太久的女孩,眼神温柔。

“更不要说抱歉。”上官明月抬起头,望向叶无道,发现那眼中的温柔,心里温暖似春,“我不漂亮,身材不好,又不优秀,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叶无道摇摇头,太多华丽的辞藻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必要出现,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好。

“再吻我一次”上官明月笑容灿烂若花,闭上眼睛,合上满眼的幸福。

叶无道轻轻低下头,眼角含着不知对谁的歉意。

门口,刘清儿扭头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背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蜷缩起来把脸埋在膝盖中间。

书房,叶河图走进来,手里也端着一杯茶,看见杨凝冰书桌上喝掉了一半的茶,愣了愣,笑道“小兔崽子真长大了。”

“是啊”杨凝冰看了一眼叶河图手上的茶,忽然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下来,每个晚上你都会泡一杯茶来给我,不累吗?”

“累”叶河图把茶杯放在书桌上,直截了当的回答。

杨凝冰欲言又止。

“能累一次两次,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容易,不容易的是一辈子都累,最不容易的是一辈子能够找到一个值得累的人。累了,也不累。”叶河图说完之后,还是拿起了茶杯,转身要走出房间。

“等等”还在回味这句话的杨凝冰第一次叫住了叶河图。

叶河图转身看着杨凝冰,姿态安然。

“把茶杯放下。”杨凝冰低头看文件,看似漫不经心道。

叶河图一愣,随即放下茶杯,傻乎乎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有事?”杨凝冰头也不抬的道。

“没了”叶河图尴尬到。扭头乖乖闪人。

走到门口,要带上门,叶河图似乎听见她说了一句笨蛋,丈夫泡的茶能和儿子泡的茶一样吗?嘴角出现温柔的笑容,叶河图关上门,走回房间,拿起那本杂志。

一如既往二十年如一日的姿态安静守护,守护她这一生,值得平庸的人。

这个世界,有一种人,是真的能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打动一个女人的.

第736章八达岭之邀

路从此分,四通八达,故名八达岭。

八达岭,最著名的莫过八达岭长城,一句不到长城非好汉,让无数游人趋之若鹜地来到这里,感受长城万里的雄风,蜿蜒如巨龙。

八达岭长城的售票口,赵宋卿已经等了有大半个小时,那个神秘男人邀他出来在这里见面,赵宋卿不敢不应,推了几个重要的会议亲自跑到八达岭长城脚下在真瑟瑟寒风里苦苦等候了将近一个小时。

人群中,一辆平凡的红旗轿车缓缓从远处开来,稳稳地停好之后从上头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容貌俊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并没有庸俗地用几件世俗中所谓的奢侈品牌来衬托自己的高贵,这个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打扮,却干净得体,气质鹤立鸡群。

气质这种东西在现实中的确有但绝对不可能像是玄幻小说中的那样夸张,虎躯一震王八之气一震震得满地的蟑螂小强牛人大神女神纷纷拜倒在主角脚下这种情景可以意淫但绝对不可能在现实上演,这年轻男人的气质卓尔不群,人群茫茫之中一眼就望出不同来,怎么个不同法,却让人一时半会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张脸,一见之后就很难忘记。

赵宋卿见到这男人,连忙走上去,没有弯腰没有低头没有做出阿谀谄媚的恶心姿态,只是率先伸出手,一脸和气的笑容。

“让你久等了。”青年声音很轻,跟眼神匹配的柔和,温温吞吞的仿佛没有半点星火气息,嘴角的弧度也很能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意,任何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在瞧见他的样子之后恐怕都不出火来。

青年握住赵宋卿的手。

赵宋卿的笑容更胜,语气却显谦卑,“是我来的早了。”

摇摇头,青年眯起眼睛,也不在这个客套的话题上继续,“既然来了,不到长城非好汉嘛,我们就上去看一看,宋卿你以前来过长城没?”

赵宋卿跟在青年身边朝售票口走去,虽然年纪明显比青年大许多,但也不拒绝这个平辈且显得过于热络的称呼,道,“来过,小时候就来过几次不过到是后来长大以后很少来了,估计就在家门口觉得没什么意思,来的也就少。”

这说话的功夫,赵宋卿已经抢先一步边说边买好了门票,青年看在眼里,没有拒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点着头,两人把票给了检票,走进长城。

“说起来我也来过几次,虽然之前几次都不是这个入口,但光八达岭长城就来了不下三次了,最近的一次好像就在几个月前,时间过的真快,这几个月里面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故地重游,这长城和八达岭是始终没有变化的。”青年笑道。

“真的没有变化吗?”赵宋卿自言自语道。

“自然是没有的,这长城还是这长城,这山石还是这山石,要真说变化的话,恐怕也是人心在变。”青年淡淡道,赵宋卿后背没由来一阵发凉,意识到了身边这男人是什么身份,不再多言,笑着称是。

一个伛偻着腰穿着一身深蓝色老土破旧衣服的男人看着两人,搓搓双手,看着两个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的男人,犹豫踌躇。

跟在两人身后很久,那穿着破旧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两位是第一次来长城么?”

赵宋卿一皱眉,正要说话把这人赶走,却见青年摇摇头,停住了话头,在旁边看着。

“你是要给我们做导游?”青年问道,在笑,起码看起来,无论他的眼神还是嘴角都洋溢着柔和的微笑,弧度很容易让人感觉舒服微暖。

“是,如果是第一次来的话,还是找个导游好,我能给你们讲解一些景点,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附近都熟悉,可以给你们便宜一点。”中年男人一见有戏,脸上露出谦卑的笑容,虽然至多四十多岁的样子但黝黑粗糙的脸上却已经有了深刻的周围,被岁月和生活连起手来拖垮的身体弓着背,是卑微的姿态,对人,对生活,早就被磨去了锋锐的棱角,剩下的只有苟且的一口气。

“多少钱?”出乎意料的是青年并没有拒绝反而露出饶有兴趣的样子问价钱,一听这事能成,中年人伸出五根手指,“五十,五十就成。”

冷眼旁观的赵宋卿冷哼一声,这不声不响地就把价格翻了一倍还多,还真是人心不足。

“好。”青年从衣兜里摸出一张五十的纸币递给男人,淡淡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那男人欢天喜地地接过,仔仔细细地把那张五十块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放进兜里,走在前面兴高采烈地带着两人游八达岭长城。

“想说什么?”青年见到赵宋卿欲言又止便问道,问完,也不等赵宋卿说话,看了一眼前面带路的中年男人,淡淡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给他五十块钱带路吧。”

赵宋卿点点头,“五十块钱屁大点的事情,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来带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壮着胆子说出这句话,赵宋卿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但他相信青年这样做肯有他的深意,既然他挖了这样一个坑赵宋卿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跳下去,否则这出大戏还怎么唱下去?

“其实你跟他,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青年的眼角渐渐泛冷,之前的亲和消失不见,只是微笑还在,却怎么看怎么冷硬,“我明知道随便找个人来做导游二十块钱就够了,我明明对八达岭长城很熟悉为什么还要找别人来做导游,就像是你说的多此一举,但很多时候,一些无伤大雅却能够帮到别人的多此一举,做了并不会让人损失什么,做了也就做了。五十块钱,对你赵宋集团的董事长来说恐怕点支烟的功夫就能赚回来,但对于他来说。”青年指了指前面还在讲解一些历史典故的男人,淡淡道,“可能家里的老婆孩子能不能吃上一顿像样的饭就看这五十块钱了。我们做恶人了,多少也积一点德,哪怕是一点也好,以后就是下了地狱,良心也能安稳一点,哪怕是施舍。”

青年眯起眼睛,意味深长。

赵宋卿皱着眉头,望着那弓着背习惯以卑微姿态面对每一位游客的中年男人,想到的却是另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到之前那男人毫不犹豫地伸出五根手指时自然的表情,赵宋卿平静道,“社会那么大,总归需要一些人在最底层一些人在上层,人人都想要往上爬是不错,物竞天择,谁都不想成为被淘汰的那一个,但若是自己不争气,就活该在最下层挣扎等死,怨天尤人,能怨得了谁?别人的施舍,能施舍一顿饭两顿饭,却施舍不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说白了想要挺直腰杆,还是要靠自己去争的。”

“同意。”面对赵宋卿的话青年赞同得很爽快,背着双手,气度大方,比赵宋卿的确高出不止一个层次,他转头看了一眼赵宋卿,然后眯起眼睛看着周遭的景色,淡淡道,“那你说为什么我们能够以一个施舍者的身份站在这里而不是跟他一样?弯腰低头靠着坑蒙拐骗去乞求那五十块钱或者二十块钱?”

“命。”赵宋卿犹豫很久,回答道。

青年笑了。

“命。”回味一番这个字,青年似乎感慨颇多,“好一个命字,就是命,出生是命,姓氏是命,责任是命,能力是命,你的敌人,你的朋友,你遇见的人,你所做的事,你所说的话,都是一个命。好,很好,赵宋卿,你让我刮目相看。”青年大笑道。

赵宋卿低下头,不让自己异样的眼神暴露出来,他现在还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一天当他抱着绝望的心跪在王府门口时,王府的大门比平常提早了半个小时打开,那个男人走出来,站在他面前问了一个和青年异曲同工的问题,“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你跪在这里我站在你面前?”

当时的他回答不出来,是男人代替他回答的,就是这一个赵宋卿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字,“命!”

没走出多远,青年似乎厌倦了,在那中年男人口若悬河的时候打断了他,“我们自己逛吧,你回去吧。”

愣神的男人看着青年,一脸如临大敌,“你们不需要导游了?”

“不需要。”青年耐着性子回答。

“那钱可不会退。”中年男人一副蛮横的架势守卫他得到的钱财。

“你走吧。”青年淡淡道,神情冷淡。

中年男人嘀咕了一句有钱烧得慌,然后扭头走了。

站在长城边,青年伸出手扶着长城,面朝八达岭外壮阔山色,不顾旁人惊诧的目光,高声吟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