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虞愣了愣,起身后亦抱拳说道:“陈帅请放心,周某本身对贵义师、亦或是贵方的士卒并无恶感,在我手下的隶卒,只需被奴役五年,周某就会恢复他们原本的身份,并且在此期间,周某也会给予他们作为人最基本的尊重……”
这周虎……』
“当真?”陈勖惊讶问道。
赵虞笑着说道:“陈帅若不信,问一问那数百名‘奸细’即可。”
“……”
陈勖深深看了几眼赵虞,旋即点头说道:“我相信周首领。”
说罢,他脸上露出欲言又止之色,但最终,只是朝着赵虞抱了抱拳,旋即便走出了船舱。
见此,黄赟亦对张季低声说道:“张季兄弟,咱们也走吧。”
“嗯。”
张季点点头,在离开船舱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带着虎纹面具的人。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无论是那周虎,亦或是周虎身边那人,此时皆看向他,那不含恶意的目光,让张季感觉莫名的熟悉。
“周首领,告辞了。”张季抱拳说道。
“慢走。”赵虞微笑着说道。
目视着张季走出船舱,继而回到岸上,静女终于忍不住小声对赵虞说道:“少主,不与他相认么?”
“不急。”
赵虞拍了拍静女的手,轻声说道:“他不是说了么,他今日才从江东回到这边。倘若他心中仍有忠诚,过不了几日,你我就能再碰到他,介时再与他相见也不迟。”
对呀,倘若张季心中仍有忠诚,他一定会回鲁阳拜祭乡侯与夫人,我能只需在那边等候,就有机会与他相见。』
静女这才恍然大悟,小声说道:“不愧是少主。”
赵虞微笑着捏了捏静女的手。
不可否认,他亦希望立刻与张季相认,但他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约小半个时辰后,关朔与陈勖等人回到了营寨。
此时,正巧有士卒前来向他们禀报:“关帅、陈帅,北营门外的那些士卒又开始闹腾了。”
这名士卒所指的,正是以彭复为首的那数百名逃隶。
关朔与陈勖对视一眼,点头说道:“好,让他们进营吧,再给他们一些食物。”
“是!”
在关朔的命令下,那数百名逃隶苦等一日,终于进入了义师的军营。
当时,彭复笑着对众逃隶说道:“我就说,说义师不会弃我等不顾。”
“是啊是啊。”
众隶卒纷纷点头附和。
进入营内后,彭复等人被安排在几间相邻的兵房居住,又分到了一些口粮。
平心而论,这些干硬的口粮,远远没有昆阳的浇饭来得美味,但一干隶卒们却毫不在意。
毕竟,他们回到了义师之中。
当晚,就当彭复等人在营内歇息时,忽然,营内响起了一阵喧杂。
“发生了何事?”
被吵醒的彭复询问其他隶卒。
或有知情的隶卒道:“似乎是营内走水。”
“哦。”
彭复点点头。
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群义师的士卒冲进兵房,蛮不讲理地将包括彭复在内的所有人都通通制服。
“你们要做什么?”彭复一边挣扎、一边惊怒质问。
“做什么?”
为首的将官冷哼道:“义师好心接纳你等,想不到你等竟然是昆阳的奸细,趁机在营内放火。……关帅有令,将你等通通拿下!”
“什么?”
彭复难以置信,大声叫道:“此事与我无关,我要见关帅,我要见关帅……”
还没等他喊完,就见那名将官快步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头发,狠狠用膝盖顶在他腹部,痛得他眼前一黑。
昏厥之前,彭复的耳边仿佛又出现了曲将秦寔的劝告。
“……此寻死之道。”